肖德太太正和从铁十字街走来的街坊闲聊,得知刚刚生的新闻,她开朗地放声大笑。
快活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飘荡,肖德太太忽然感觉头顶似乎有巨大的阴影遮盖。
她不悦地抿起薄唇,矜持地仰起头,看见炸成筛子的西里斯旋转着从天而降。
“啊——”
肖德太太两眼一翻,晕倒了。
行进的马车上,伦纳德忽然被脑海内的古老声音提醒,回望刚刚驶过的水仙花街。
几秒钟后,马车上所有人都听见了清晰的轰隆声响,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声惊叫。
“生了什么事情?”
克莱恩看向窗外。
“有人从楼上摔下来,死了。”
马车夫西泽尔在外面说。
“啊,女神啊。”
克莱恩在胸前点了四下,勾勒出绯红之月的形状,接着问道:“是哪一户?”
“好像是水仙花街2号。”
水仙花街2号?
那不是我家吗!
克莱恩“腾”
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车轮滚滚地驶向西里斯的住址,克莱恩把头探出窗外,看向逐渐模糊的熟悉街巷:
“班森……梅丽莎……”
“梅丽莎,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一趟警察局,很快回来。”
班森拍了拍梅丽莎的手,转身离开。
梅丽莎还沉浸在“楼上掉下个死人”
的震撼中,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朝着亲哥喊道:
“班森,等等——”
“怎么了?”
“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梅丽莎小跑了几步追上班森,兄妹俩一起急匆匆地走向警局报案。
“肖德太太、肖德太太,你醒醒呀!”
肖德太太无法回答,她双眼紧闭,面容苍白,像一只破败的布偶,任由关切的街坊们大声呼唤、来回摇晃。
她精心装扮的帽子掉落在地,被先后赶来的邻居们踩了一脚又一脚,她的爱犬快乐地叼走那上面高高插着的野鸡毛,在街面上欢快地跳跃。
多么生动的一幅众生相呀。
李维目光清冷地旁观着这一切,如同观赏戏剧的观众。
下午三点半,李维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坐下,感觉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