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清楚,薛问均也没催,他把锁扔进车篮里,站在车边等她组织好措辞。
他看了眼手表,估摸着等会儿骑快点儿再抄小路从菜市场里过,应该能赶上跟丁遥约好的时间的。
“算了。”
赵晓霜眼神黯淡,摆摆手,“你走吧,我回家了。”
薛问均虽一头雾水,但也不认为是什么大事儿,骑上车走了。
赵晓霜就在车棚里,看他的身影愈来愈远,最后混入人潮再也无法分辨。
她气得想跺脚,但还是忍住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光会学习,其他时候脑子一点不转吗?
赵晓霜从书包里翻出一个老大的手电筒,紧紧抱在怀里,快走几步跟上人群。
自从南巢变成省会的区以后,就开始了到处“查漏补缺”
,好几条公路在翻新,施工的铁皮子哪哪都是。
学校边好几个路口的路灯都坏掉了,黑漆漆的天色陪着冷风,特别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给的心理暗示,这几天走夜路赵晓霜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所以她才想到薛问均,毕竟他们都共同经历事儿的交情了,他还送了自己最喜欢的唱片,还陪她罚站!谁知道为什么又忽然一副不熟的样子了。
赵晓霜心里直泛嘀咕,眼看着眼前越发黑,便按亮了手电筒。
笔直的光束一下子落在前方,被光闪到的流浪猫怪叫一声飞快地跑进了路边的垃圾堆里。
什么破城市建设啊!基本的干净整洁都做不到,天天光修路,怎么不修修垃圾桶的!
赵晓霜心里嘀嘀咕咕地骂着。
等等,听说最近还有人虐猫,刚才那小猫不会被抓吧?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变态啊。不会被她碰见吧?
赵晓霜打了个寒蝉,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轰——
隔壁路上吊机仍旧在工作,灯火亮成一团,都被铁皮围在里头,隐隐透出一点光根本照不到跟前。
她都说了!城市建设!能不能满足点基本需求的!干点实事儿行不行?
赵晓霜恨恨地想,脚步走得更快了。原本不算大的风,随着她的步伐也变得快起来。
好在她全副武装,手套口罩围巾耳捂一个不落,马尾辫被围巾箍住将脖子保护得还算暖和。
身后,一声刺耳的猫叫划破长夜,仿佛被人踩中了尾巴。
“别叫!”
沙哑粗粝的男声混在猫咪凄惨的叫声,几不可闻却更加可怖。
赵晓霜脚步一软,险些跌倒。她心跳得很快,觉得脖子上好像有一只冰凉的手。
她死死咬着嘴唇,为避免打草惊蛇,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步子迈得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身后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败露,也跑了起来。猫咪的反抗声还在继续,他根本没有放过它,或许也不会放过自己。
“救命啊!”
赵晓霜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眼泪夺眶而出,迎着冷风凉在脸上很痛很痛。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伸手强硬地按住她的肩膀。
赵晓霜直觉得半边身子已经麻掉了,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想跑却一步都动不了。
电视上演得都是真的,危险来临的时候,大脑是没法子正常思考的,就好像她现在,都快死了,还想着电视上演得是真的。
男人的脸隐在夜色中,那双眼睛落在她微微发颤的手电筒上。他笑了声,得逞一般,手里捏着的小猫响发出阵更凄惨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