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知道原来……他也共梦其中。
“此番际遇实在是骇人听闻,还请三老爷莫言怪罪于妾。”
气氛凝滞,寒冷如冰窖。毓娘艰难的说出这话,让徐宴心中的酸楚化作扑面而来的醋意。
“你难道是喜欢徐循?他带你游湖,牵你的手,搂你的腰,你陪着他,为他撑伞,你……可是喜欢他了?”
徐宴缓缓说道。
这说的是什么话,毓娘本欲解释,可心中羞愤不敢说话。毕竟他们身份有壁,能共梦却不能在现实中有牵扯。
毓娘低声道:“妾是大少爷的妾室,不敢冒犯三老爷。”
徐宴一直清楚,被她察觉共梦之事不过早晚,如今也到时候了,淡淡道:“不敢冒犯?你明明胆子大的很。”
见她仍是低头不答,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强作镇定道:“你难道觉得……只有你在梦里动情?”
毓娘呼吸一窒,身上冷汗涔涔,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羞耻也有愧疚,还有……难过与自卑。
万般滋味裹挟着她,终究是落下泪来。
她醒过来时还是半夜,手不自觉地往梦中他躺过的地方摩挲,却觉指尖太烫,慌忙逃离。
徐宴冷着脸坐在窗边看着风里摇曳的烛火,他明白她为何会这样,也知道她不会喜欢徐循。
明明什么都懂,可他的心就是忍不住抽痛。
她心中以为这是死局,但在他的棋局里,是要她向死而生。
不同于毓娘的夜不能眠,苏丽娘实在是心惊胆颤,刚过寅时就让小丫鬟去传了毓娘来见。
她目眩耳鸣,却强打着精神道:“亏得你提醒,昨夜碧兰用了一百两才撬开那府医的嘴。鲜少有人会用心结麝香来调制活血香膏,柳月柔定然是故意的。”
麝香分为生香,脐香,心结香三类,其中属心结香的制取最为残忍,需故意追逐麝诱其坠崖,取其惊惧后的心头凝结之血来制香。
心结香味不同于寻常闻到的那般浓郁,若非周府医见多识广怕是闻不出的。
毓娘听罢脸上皆是惊恐之色,后怕许多才道:“兴许是因为要赠予大少爷,她才这般费心的。”
“这话你自己信?”
苏丽娘不耐道:“当着我的面何必矫情,你怕也觉得柳月柔是故意借郎君之手害我吧。”
“妾不敢。”
毓娘低眉懊恼:“早知她这般作为……”
她这才将那日与柳月柔说自己想给徐循送药的事,苏丽娘听罢怒火中烧,手上的茶盏摔得粉碎,骂道:“你怎得这般愚蠢!”
“妾自然是要先帮着少夫人选衣料。”
“我是没衣服穿了?需要你上来献殷勤!”
她心火涌起,连小腹也似隐隐下坠。
茫茫然之际,见毓娘面色青白,浑身哆嗦对些她道:“少夫人,这怕不是要生了?”
苏丽娘痛得没了知觉,低头瞧见裙边的湿润,咬着牙唤人。喉咙却似堵了东西,声音也说不出,还是毓娘仔细听得她说的话,郎声唤人进来。
常言道,七活八不活,接生的婆子来的路上也是吓得冒冷汗。
静思院闹腾的厉害,徐循昨夜疲乏,还是听到徐嬷嬷的敲门声才醒来,得知苏丽娘突然要生了,也是吓得从床上坐起,道:“不论如何,要保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