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与潇快要将袖口搓烂掉的忐忑中,柳墨以她招牌式的轻笑慢悠悠开口,“我想一想。”
慕与潇肉眼可见地短暂松了口气,原来还没想好。
没想好就行,起码说明柳墨的要求跟刚才聊的话题关系……没有那么紧密。
自从跟柳墨聊了那件事,她脑海里就有了声音,像天外来物,将平静的湖面扰得不得安生。
柳墨像听见她的心声,突然来一句:“不是没想好。”
慕与潇霎时间又绷紧起来,继续忐忑,只能等她把话说完。
柳墨的思维总是跳脱,常常以为抓住了她的想法,却现又被她戏弄了一次,真实的柳墨是抓不住的。
因为这样的经历有太多太多次了,慕与潇的心绪没有多余的波动,只是认命似的等柳墨说下去。
她只能等。
柳墨含笑,用慕与潇喜欢的音色说:“是想要的太多了,还没权衡出提哪一件。想最大限度地利用好这个机会,不然可惜是不是?”
“那你再想想。”
但也别想太久了,慕与潇下意识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她跟柳墨快要分别了。
她不敢去追着问,柳墨想要的“太多”
是哪些。
她很怕会被柳墨戏弄下去,也许柳墨跟她说的全是假的,只是拿她的反应取乐。
更怕,柳墨不逗她,但柳墨真心想要的东西,她给不起。
柳墨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点评:“潇潇,你面对不想聊的话题,能怎么敷衍就怎么敷衍。”
“我没有敷衍的。”
慕与潇说。
“我只是……”
她词穷。
“你怎么就不能大方一句,说‘你想要的都可以说,我能做到的都去做’呢,你真让我自己去权衡利弊地挑一件啊。”
车窗上开始落雨点,雨刷器在两人的视野里,在既定的轨道上重复工作。
慕与潇看了眼柳墨在方向盘上的手:“前面停,我来开。”
雨天,柳墨不适合开车。
柳墨扬起声音问她:“如果我开呢,你敢坐吗?”
“敢。”
慕与潇想都没想。
“我怕你勉强,身体会不舒服,不是怕你开不了,也不怕你会让我有危险。”
“我知道你可以处理,不会有任何事情。”
她安抚鼓励着,不给负面的心理暗示。
柳墨在她的温声安抚下找到地方停了车,吸了口气,问她:“我问的话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能对我大方一点?”
慕与潇刚解开安全带,缓慢地对她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大方吗?”
她问的是可以吗?
因为她不能确定,她可以对柳墨说称得上是甜蜜的话吗?
柳墨被她的无辜弄得没脾气了,嫣然一笑,开了车门下去。
两人走出
车子,在渐起的雨势之下,面对面站着。
离家还有十多分钟车程,这是条老街,雨天显得更加萧条。
“可以啊。”
柳墨说。
说完她快进到车里,动作嫌弃地擦干净身上的雨水。
也抽了张纸帮慕与潇擦淋到的地方,仔细擦完,捧着慕与潇的脸说:“大方不是人的基本美德吗?”
柳墨离她很近,一股幽淡的花香混着雨气从柳墨身上飘来,手是冰的,动作却是轻柔的。
她们不往来的这几年,柳墨很多地方没变,但也有改变的地方,比如,比从前更温柔了。
更像个姐姐。
但柳墨又开始插科打诨了。
不知道是叹气嫌她敷衍的柳墨真,还是现在这个说俏皮话的柳墨更真。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