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终归站到对面去了。
“原来是已经做了选择啊。”
顾连清唏嘘道。
贺秋云也是羞愧不已。
顾连清扯了扯嘴角,她早该猜到的,特意来道别,也无非是看在旧交的份上给彼此留个体面。
说到底,这道别不就同那日罗如梅把帕子还她一样。
可即便是早就猜到了,她还是会忍不住难受。
就好像一直挂在头顶上的刀终于落下来了,是不再焦虑了,可也是真真切切地疼了。
她扬了扬唇道,“没关系。”
是的。
没关系,反正离她而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就算今日不是她,明日还会有别人。
没关系,她习惯了。
如果不是她脸色惨白的话,贺秋云真的会信的。
可她还是只能说,“姐姐,对不住。”
贺秋云站起身,将自己的手从顾连清手中抽出来。她们曾经是最好的姐妹,可也就到此为止了。
若公公所言不虚,陛下时日无多,那么这场厮杀应该不会离得太远了。
顾连清看着贺秋云离去的背影,腹部微疼。
所以,她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的裴家就是当年的李家,他们继承了李家的权势也继承了李家被众人围剿的宿命。
而她身在其中,也必须要承受这一切。
她抚摸着腹中这个孩子,按说若非她强求,它不该在的,可能他们的命运最后就是一起消散吧。
也好。
她摸着腹中的孩子,从袖中掏出补胎药丸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其实那日张太医拉着裴恒之单独谈话的内容她都知道,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其实根本就保不住,最好是未成形之前便舍了,否则孩子越大越容易出事。
她本就是无所谓的,甚至想裴恒之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最后一个愿望都要达成了。
将来有一天,她因为难产而死,她便不会是任何人的负累和顾忌了。
他们的厮杀便再也怪不到她头上了,也不用因为她束手束脚了。她承担不起那些罪名,更不想面对那些亲近之人的伤害。
可她忽然就不想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若是能留下它,是不是她就不会总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是不是就不会总是被抛弃了。
玉荷见贺秋云走了,正巧进来看人,没成想就看见了顾连清猛吃药丸的场景,吓得立马就叫人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