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清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
裴太傅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裴夫人看不过一把抢过他的茶,“哐”
的一声放在旁边,茶水溅得到处都是,她斥道,“喝喝喝,你怎么还喝得下去!你还不快想想办法,恒儿到底怎么样了啊!”
裴太傅抿了抿唇,还咂摸了一下口里的茶叶,嚼两下咽了,淡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不也同你一样被困在这里。你急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冷静下来,等消息来了再想办法。”
“可是……”
“好了,既然是上了战场就要做好有这一天的准备。”
他扫了一眼顾连清,道,“你瞧儿媳妇都还没慌神呢,你先自乱阵脚了。”
他站起身扶着自己夫人的肩膀往房间里走,劝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回去歇歇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路过顾连清的时候还顺便交代了一句,“你也回去歇着吧。”
“是。”
等二人走后,顾连清也回到了栖月阁。
她拿出匣子里的几封家书。这几个月来,她每个月都会按照惯例给裴恒之写信,可至今只有两封回信,还只有寥寥几个字“安好勿念”
。
所以,她也猜不到南杭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儿难不成是个食人窟,谁去了都得死,先是父亲如今又是裴恒之。
南杭没有消息传来的那些时日,所有人都很煎熬。街头小巷喘他药自立为王,朝堂上动摇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想借此机会直接查办裴府的人。
裴夫人急得冬月里上火,好几天说不出话来,发了好几次脾气。
顾连清守在栖月阁里,甚至在思考,若裴恒之真谋逆了,她该怎么做才能保全身边人。
可谁也没想到,腊月二十四等来的是南杭传出了瘟疫的消息。
据浙南急报所传,南杭疫病已三月有余,裴恒之到达南杭熟悉情况之后,当机立断命人封锁所有消息,也封锁南杭的出入,这才将情况控制住,同时将消息瞒下,避免了百姓恐慌的局面。
而他自己也被封锁在城内了。
直到近日城中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原以为年底此事可了,不成想此番瘟疫来势汹汹,竟又复发,甚至事态更加严重。
南杭封城三月,缺粮少药,又疫病横行,就连流寇都避之不及,如今已成一座死城。
听闻裴恒之也是病重……
此番消息传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少人惊恐于此瘟疫之恐怖,南杭几十万人怎么就能成了死城,更有人赶紧让朝廷出兵将南杭重新封锁,莫叫染病的人出来,还有的感慨这裴大人竟是如此忍辱负重,盼着能去南杭为百姓尽一份力。
出来这么大的事,荣德帝也无法再顾及这么多,立马调遣兵力,粮食同医师药物前往。问及谁人押送物资,朝堂之上,平时叽叽喳喳不停的地方,此刻竟无人出声。
就连裴恒之从前的部下都没几个站出来。原来此番疫病周边几座城池已经出现了感染者,一个便传染数十人,数十人便是成百上千,几乎半个城池都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