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樊是李家人,用蛊之事被查出,恐怕这下李家是真的要彻底倒了。
而南杭,疫病已经被控制住了,甚至还有了解药,那必然是有人查出了病因,对症下药,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南杭有蛊物之事……
这个人会是谁?不管是谁,他握紧了拳头,南杭的人都不能活。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城外明王直接将南杭主城围了起来,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出,更不再投放任何粮食和药材,一个连遭几灾的城池这样弄下去,当真是扛不住了。
灾民疫病才好没几天便又是饥荒再加上寒冬,这日子更是难熬。路有冻死骨常常可见。
去缘看着城里百姓的惨状也不得不妥协,跑去问裴恒之,“你可还有什么办法?”
裴恒之一边照顾着顾连清,抬眸看着外头终于晴朗起来的天气,笑道,“你不是不在意吗?”
他继续给顾连清喂药,顾连清偏头,缓道,“裴恒之,若你真的有办法,就该帮帮他们。”
裴恒之看着她,微笑道,“你先喝药,我一会儿就想办法。”
顾连清嗯了一声。
她静静地喝完药,便催促着裴恒之离开。自她病了以来,裴恒之倒是日日来看她,晚上就是忙得很晚才回来不忍心打搅她也要睡在外间的榻上,而不是似从前一般没回来便算了。
她看着围帐,叹了口气。有许多事情都不能深究,就如同这次疫病,她总觉得裴恒之还瞒着她许多事情。可是她也无从问起。他自己也曾命悬一线,难不成他还拿自己当饵,故意染病,躲人耳目?可若去缘不出现,他是真要死的。
顾连清不敢想,哪有人真拿自己的命去赌呢。
还是她想多了。
去缘同裴恒之去到书房,他很是不耐烦地问,“我知道你定有后招,你若是再不出手,这城里的百姓可就熬不过去了。”
裴恒之泡了壶茶,悠哉悠哉地倒了一杯,然后浅浅问,“你喝吗?”
去缘不喜,“少打岔。”
他笑了笑,“景逸,十年佛门清修还是修不掉你身上的气性。”
“哪里比得上你铁石心肠。我既然已经现身,就不想再看见无辜者平白陪葬。”
去缘冷笑,“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裴恒之凝眸,道,“我要你登基为帝。”
“你明知道我活不了多久。”
以身饲蛊者三十有五已是极限,而他今年三十有二。
裴恒之浅笑一声,“那你跟我回盛京。”
“你不怕我杀了你?”
“随你,反正是你在求我救城里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