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裴恒之都没来得及叫住。
她擦了擦唇,看裴恒之还举着酒杯才意识到,立马红透了一张脸,“我……我忘了……”
顾连清立马拿起旁边的酒壶,道,“要不我再倒一杯吧……”
她这真是高兴糊涂了,好不容易补上的合卺酒,怎么能这样酒喝掉呢,会不吉利的。
裴恒之按住了她的手,道,“算了。”
垂眸,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然后一饮而尽。
“啊……”
顾连清有些难过,可又不好意思再扫兴,毕竟是她给高兴忘了的,不过一想欠都欠那么久了,出这点茬子也没什么,反正过日子的也是他们两个人,才不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抽出袖中的家书,刚要和裴恒之再絮叨絮叨南杭的事,可裴恒之却是一把把她抱起来了。
顾连清惊呼一声,然后双臂搂住裴恒之到脖子,家书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
是了,合卺酒后面……
是洞房花烛夜啊。
顾连清想,今夜倒是个好日子,她筹到了粮,父亲得救了,还有……还有……往后婆婆催孩子也不着急了。
她在床榻上沉沉地跌入梦中之时还在想,怎么今日这粮给得就这般痛快?
她也不敢太看得起自己,大抵是知道她筹了不少粮,再凑一凑便能将此事压住,何不保全一个位置,二来裴家应该也查到了廉州大坝到事情,父亲也并非非死不可。三来……她是否这几年也稍稍捂热了他的心呢。
晚间风吹,是少见的晴夜,天空显得有些辽阔无垠,看不见星星更看不见月亮,但好在还有一点点灯光照亮这一处小小的角落。
树叶在灯光下婆娑,打落在窗户上的影子更加温婉动人。
总之,这一梦她是欢喜的。
想着眼前的这一切苦难终究是要过去了。
可当她醒来,她却发现,这天更黑了。
荣德帝二十三年六月,多雨水,南杭决堤,水患严重。
南杭知府顾姜山于灾后第十九日悬梁自尽。
顿时朝野大惊。
据悉,顾姜山还留下了一封血书,控诉了李家再任职期间的种种恶霸行径,并指出此次水患一事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荣德帝痛心疾首,着令兵部尚书罗怀玉彻查此事。
“哎,这个顾大人真是个好人啊,他肯定是想揭露李家的恶行,又怕被报复所以才自杀的。”
民间对此事开始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