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儿不以为意,浪费可最要不得。听说这种进贡的茶,要好几两金子一斤呢!虽然她喝着,也不过是多了一点点清香,再加上形状也还漂亮。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里的茶,大多都是好茶,所以倒还真难以辨出优劣。
紫莞向来是不大乐意动的,只有绿仪跟在秦可儿的身后。
自从上次在池塘被算计一遭之后,秦可儿不管去哪里,总把绿仪带在身边。当日若有人跟着,也不至于在池塘里被差点淹死。
心里忽然一动,紫莞那日是随自己去觐见皇后的,她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竟然一点都记不起来!
如果有人跟着,那人想要得手,也不见得这么轻易。分明是觑准了自己一个人走,所以才单枪匹马地过来结果自己。
心里顿时盛了凛凛的寒意,脚步也陡然沉重了起来。
绿仪却全无心机,指着一树海棠嚷了起来:“主子,这里的海棠开得真盛,比皇后娘娘宫里的那个,还要好看。”
秦可儿失笑:“皇后那里的东西,可都是好的,下次不要混说了。”
绿仪吐了吐舌头,一派的天真烂漫:“只在主子面前说罢了,要不然,绿仪十条命都不够应付的。”
秦可儿微笑点头,在一块大石上坐下,看着绿仪兴高采烈地折了好几枝的海棠。
“奇怪,旁的海棠在这个季节都谢了,怎么这一株还开得这么盛呢?”
秦可儿自言自语。
“这是一株晚海棠。”
突兀插进来的声音,熟悉到了骨髓,让秦可儿欣喜地一跳而起。
“小心,别把自己给绊跌了。”
皇甫敬轩扶住了她。
兔死狐悲
秦可儿故作矜持地后退了一步,依礼与皇甫敬轩相见。
“不用这么生份吧?”
皇甫敬轩却不回礼,只看着她微笑。
“有人跟来的。”
秦可儿把下巴朝着海棠花方向抬过去,却发现绿仪已经没了踪迹,想必是隐到了海棠花丛中。
“近来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
皇甫敬轩欲言又止,最近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一句。
秦可儿吃了一惊:“最近”
皇甫敬轩很快地截口:“不该你知道的,你不要打听。谨小慎行,才是要务。”
“哦。”
她转过头来,答应了一声。夕晖流光溢彩,隔着高大的梧桐树叶,留下一道陆离的光影,衬得她的颊,如无瑕的白玉。
他只着墨黑的锦袍,如黑夜提前来临。可是柔软的光泽,以及袖口和袍子前襟绣着的三爪金龙,却是暗朱的丝线。仿佛是一滩凝固的血,竟是比镏金刻银,更加的抢眼。
眸子映着夕阳的明艳,竟让人觉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