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人慢慢落下,似乎要从窗户上爬进来,“姨娘,好疼啊,你快救救我啊”
江月茹连忙往外跑,门早就被盛明画锁死了,她只能不停撞着门看那女鬼越爬越近。
“姨娘,我来了,我这就来了”
“滚开啊”
江月茹惊慌失措的大叫,她扯过一旁的凳子椅子一切可能用的东西砸过来,她愤恨绝望的闭上眼,不甘心道,“都是你活该,是你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命贱,你们活该你们俩都该死”
“啪”
门被人一脚踢开,江月茹欣喜的抬起头,看见面前铁青着脸的人,脸色一瞬间白下去,“老爷”
盛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脸失望“江氏,你真是好狠的心机。”
本来他只是准备往书房走,可是路过江氏门外,听到里面吵闹不堪,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江月茹连忙回头看,那有什么女鬼,站在窗台边的不正是那个涂着满脸红汁的傻子盛明画吗
这么晚了,老爷怎么会过来,她心下一转立马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泫然欲泣的看着面前的人,“老爷,妾身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都怪明画调皮,这大半夜的如此打扮闯进妾身房中。”
“更何况明画不是已经指给镇南王冥婚了吗,又怎么会在家中,若是让那位知道了”
她说的隐晦,盛赫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看着面前虽然受了重伤但活下来的盛明画,如若被陛下知道已经送去冥婚的女儿又被接回府中岂不是欺君之罪,“明画,你是怎么出来的”
见盛赫发问盛明画,江月茹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也不多话,眼珠子恰到好处地看看盛明画再看看盛赫,眼底尽是对盛国公府和盛赫的担忧。
盛赫心底生暖,主动把被吓着的江月茹扶起来,再看向盛明画的眼中多了责怪,“明画,你平常痴傻便算了,可现在不仅突然跑回来,又出来吓唬你姨娘,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盛明画看着原主记忆中的好父亲,有些嘲讽地笑了。自家女儿九死一生回家,做父亲的竟被姨娘蒙骗,真是有趣。
江月茹心里高兴得不成样子,脸上一点不显,柔柔搭着盛赫,“老爷,明画年幼,吓我不要紧,只是明画现在毕竟已是三王妃,偷跑出来对府中”
她点到即止,轻叹了一声。
盛赫自然知道欺君是多大的罪过,他冷冷看着盛明画,“明画,我派人送你回去。”
盛明画心底冷笑,回乱葬岗吗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真要逃脱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但原主数次被害惨淡身死,她才不会轻易便宜凶手。
她思及原主记忆,决定搭下这场戏。盛明画开心地拍了拍手,边走边朝盛赫走去,“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不用爹爹送,我自己回画园就好。”
画园是原主在盛国公府的住处。
江月茹看着盛明画满脸红汁,心里嫌恶,又止不住鄙夷,果然是个傻子,连话都听不明白,既如此,她便让盛明画知道她该去什么地方。
江月茹轻声搭话,“明画,你已是三王妃,当然该去与三王爷同住,切莫任性。”
盛明画向前的动作止住,困惑抬头,“爹爹,你是让我去找三王爷吗”
盛赫面露难色,他犹豫了。
盛明画想抱盛赫的动作都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盛赫,“我还活着爹爹不开心吗爹爹为什么要把我送过去,我好不容易才从土中爬出来,就想着见爹爹一面,爹爹不想见到我吗”
是谁的地狱还不好说呢
盛赫看见盛明画顿时盛满泪水的眼眶,竟一时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他有些脸烧的避开视线。
盛明画呆呆地,“爹爹,我被埋入土中时做了一个梦,梦里娘亲还在,她告诉我不要怕,爹爹会护着我。”
她难过捂住眼,“现在娘走了,爹爹也不要我了。”
原主的娘亲,盛赫的朱砂痣,每每提起都能让他辗转反侧的存在。原主痴傻,不知道自己娘亲的名字便是最好用的武器,盛明画便来用一用,让谋害原主的江月茹知道她和原配到底差在哪儿。
江月茹一听盛明画提起她娘就觉得要遭,想这傻子怎么突然知道提娘亲了她看向盛赫,见盛赫果然目露怀念悲痛,心里忍不住又狠骂了几句贱人。
她可不想盛明画活着,轻拽了拽盛赫,“老爷,皇上”
盛赫不等她说完,上前定定看了盛明画几眼,闭眼道:“来人,送大小姐回画园。”
他今夜头一次温和起来,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摸了摸盛明画的头发,“明画不怕,爹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盛明画看了眼脸都要气得扭曲的江月茹,要不是盛赫在这儿,她一定要好好欣赏一番。她目的已达,也懒得再上演父女情深,转身跟刚进来的管家离开。
江月茹强忍住内心想把这人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尽量柔声劝道:“老爷,妾身知道你疼女儿,可皇上指的婚,一家子的身家性命都在明画身上啊。”
盛赫没有再被说服,“皇上赐婚是以为我女儿去世,现在明画好端端站在这儿,我明天就去向皇上禀明。我盛国公府的女儿,怎可活着做冥妇”
江月茹快气死了但她在盛赫面前一向是善良模样,不能再劝,咬紧牙认下了盛赫的话。
“早点休息吧,最近风盛,别走火了。”
说罢盛赫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另一边,盛明画简单用水擦了擦在乱葬岗弄脏的花脸,顺便换了套衣服,整个人的轮廓才显露出来。看着镜子里的美人,盛明画突然感叹,原主也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被痴傻掩盖了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