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昕儿已经将一切告诉她,那孩子也不多言,径直开口,“原来你就是涵烟,果然名不虚传,我们有几件事需要你厘清,请坐吧!”
看她风情万种的坐下,府常天和赵一虎都觉得心头一震,情不自禁的垂下首,眼角的余光扫过,突然觉得老妇人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不及余光尽数收回,那丝冷笑已经完全消失,只余下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你亲眼看见刘啸林被杀吗?”
那孩子的声音显得有些冷酷,尤其是面对如此楚楚可怜的涵烟,显然他并没有为涵烟的美貌所动,看他年纪尚稚,没想到心志竟然如此艰定,心下不由大为赞叹,“他究竟死在何处?”
“小女子的确亲眼看到刘郎被杀,”
涵烟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看她泪光盈盈,娇弱的身子不住颤抖,府常天和赵一虎心生怜悯,只想温言抚慰,可是那孩子却神情专注,似乎想从她的讲述中找出凶手的端倪,“那一日,刘郎来到坊中,他非常的高兴,告诉小女子他很快会有一笔钱帮小女子赎身,他会在城郊买一处院落让小女子容身,小女子非常的高兴。
闲谈数句,刘郎说饿了,想用小女子煮的面,小女子便到厨下为他煮面,当小女子煮好面回到小院,看见刘郎和一个黑衣的蒙面人站在院墙边交谈,因为刘郎的神情很严肃,小女子不敢靠近,便先行进屋了。
可是等了许久刘郎都没有进屋,因为坊内有严格的规定,小女子不敢出屋查看,便悄悄的走到窗边向外张望,刘郎满面通红,似乎正与那黑衣人争吵,然后他猛然转过身,似乎想回到屋内,黑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刚刚转身,便被黑衣人一剑刺入了身体,连叫都没有叫一声便软倒在地。
小女子吓得浑身发抖,黑衣人站在刘郎尸体旁犹豫片刻,似乎想进屋杀死小女子,那个时候,幸好此时院外来了一群客人,似乎想到池边放灯,那黑衣人转身跳上院墙,小女子看见他背心之处用红色的丝线绣了一支鹤,那只鹤的绣功相当了解,端的是栩栩如生,鹤一脚站立,头藏在翅膀之下,似乎在沉睡。”
沉默片刻,那孩子似乎在衡量涵烟所言是否属实,然后他追问道:“如你所言,刘啸林是死在院中,为何你们报官时,却说他死在房中?”
涵烟抬首看了看那孩子,目中流下泪来,“刘郎当时是受了重伤,并未死,小女子和下人将他抬进房中,可是他没等到郎中来便……,妈妈说他死在床榻之上不吉利,怕其他的客人忌讳,浴桶却是流动之物。”
这般说来的确合情合理,只不过听涵烟这般说来,刘啸林似乎与那黑衣人认识,只不知刘啸林因何事与他争吵?想必他们争吵的原因便是刘啸林被杀的原因。
“你说刘啸林当时并没有死?”
那孩子面上突然浮出一丝紧张,“他临死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有,”
涵烟点了点头,“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棋在哪里?”
棋在哪里?走出兰麝坊之时,似乎一切都明了,却觉得眼前的迷雾更加的深重,原以为找到涵香便能解开一切迷团,没想到涵香引来的却是更多的迷团,回到府衙,分坐在内堂,那孩子沉吟片刻,对府常天和赵一虎淡然一笑,“此刻夜已深了,我得回去复命,就此告辞吧,在此案告破之前,我每日都会与府大人一同寻找线索。”
将他送到府衙之外,那孩子身手灵活的翻身上马,对府常天和赵一虎抱拳为礼,拨转马头,举鞭正要离去,却突然转过身对府常天微微一笑,“府大人,在下李世民。”
天色微明,昕儿吃力的提着水桶走进庭院,涵烟坐在老妇人对面,“凤妈妈,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告诉他们了,您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当然,”
凤妈妈的目光盯着昕儿用水瓢从桶中舀水细细的浇灌院中的花木,目光凌厉如刀,“府常天和赵一虎不足为惧,我觉得和他们一同来的那个年青人不可小觑,你说话之时,我细细察看过他,他完全没有被你诱惑,而且他听得非常仔细,我想这一局他很快就能勘破,咱们得另外布一个局。”
“另布一个局?”
涵烟一脸的疑惑,“有必要吗?”
“绝对有必要,”
凤妈妈冷笑着转过身,“非常有必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