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驯已连胜五场,四人一兽,体力消耗得厉害,身上也负了不少伤。
这种前提,导致最后一场他的开盘赔率极高,多数观众买他必输无疑,有的人甚至巴不得他被打死。
但霍霆霄说要带他走。
虽不清楚原因,也不确定他中途离场是不是改了主意,但霍霆霄既然说了,那他就会义无反顾地跟过去。
所以,他要活。
不仅要活,还要赢!要用这一场比赛证明他的价值,证明他不是个只会被动挨打、需要拯救的废物。
林驯从血泊爬了起来。
全身肌肉关节都很痛,越痛就越兴奋,体内每一根神经都在肾上腺素的调动中,叫嚣着要反击,要赢!
自我保护机制,在这一刻完全作废。
对于敌人落在他身上的每一次拳脚攻击,他都不闪不避。
匕被打落了,那就赤手空拳地回击,匕被敌人捡起朝他挥来,他也完全不顾,凭着鱼死网破的那股野蛮悍勇,愣是把包围圈打散,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机会。
他已经打红了眼,常年混迹于街头催生出的戾气和凶狠,被高清摄像头清晰呈递到显示器上。
俱乐部程经理忍不住鼓了鼓掌。
“霍先生,我就说您是多虑了吧,以林驯的实力,对付这几个人简直绰绰有余。”
说着,他往身边看了一眼,半开玩笑半试探地说:“依我看,再来一场也不成问题。”
霍霆霄紧盯显示器的比赛实况,闻言,冷笑了下:“程经理想自己上?”
程经理干笑一声,想插科打诨两句,就听一声拉长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场馆——比赛结束了。
显示器上,林驯肩头插着一柄匕,仰面躺在血泊里,胸口剧烈起伏着,裁判矮身举起了他的右臂,示意胜利。
“赢了!”
这一场下来,俱乐部赚得盆满钵满。
程经理红光满面,大笑道:“林驯果然是个好苗子,说实话,要不是霍先生亲自来要人,我是肯定不会放他走的。”
霍霆霄不接他的人情,直接说:“东西,拿来。”
从监控室出来,穿过一条杂乱的走廊,向右拐,走到底就是医务室。
说是医务室,其实不过是单独辟出来的一个小单间,供伤员休息、简单处理伤口。
霍霆霄推开医务室房门时,林驯正坐在担架床上,低头对着一张名片呆。
他赤着上身,胸腹都是淤青,左肩贴着两块纱布,隐隐有血洇出。
看见霍霆霄,林驯立刻下了地,局促地抬手拢了拢头,确保梢可以遮住颈间的刺青。
霍霆霄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名片看了一眼,问:“霍呈,你认识?”
林驯摇摇头。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张名片是怎么被塞到手里的,大概是被抬下场时,和那些鲜花、玩偶还有钞票一块扔到担架上的。
“既然不认识,那我帮你扔了?”
霍霆霄体贴地征询林驯的意见。
林驯自然没所谓,乖乖点下头。
他挪到药桌前,拿过纸笔弓腰写下一句话,然后递给霍霆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