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逐反应过来,郁尘已经挂了电话,顺手拉黑。
手机很快再次响起,来电人是徐逐妈妈罗美娇。
郁尘手指移动,点了接听。
罗美娇压着怒火的声音传过来,“关于那幅画的事,你就不要回应了,交给源宗处理。学校那边我们已经替你请了‘病假’,你只要专心画画就行。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才能去学校,想参加期末考试,就尽快画完。”
沉寂的尸体记忆像是再次被激活,愤怒和仇恨撕扯着尸体的每一条神经。
郁尘僵硬开口,“不画。”
他怀疑活菌蘑菇是不是失效了,不然哪来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电话那端静默两秒,随后传来怒骂声,“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是我们徐家收养你,你早就饿死了!我们从小培养你,你就这样回报我们?!”
郁尘冷漠回应,“替你儿子代笔这么多年,所有名利都归了你们,早已还清了。”
从一年级开始,徐逐参加学校的绘画比赛,因为不会画,撒泼打滚要原主替他画。原主要写作业,要做家务,没有时间,拒绝了。结果差点被罗美娇打死,只能帮他画。
儿童画得了一等奖,这大大满足了徐逐的虚荣心。
从此以后,每年的绘画比赛,徐逐都要参加,都是原主代笔,次次拿奖,从未落败。
在徐逐堂哥徐源宗的包装和运作下,“绘画天才”
的名声越来越大。在一幅获奖作品,被人高价买走之后,那些画有了市场。
徐家开办了徐逐的个人画展。原主无法露面,只能站在外面,看着自己的心血,被冠以“徐逐”
的名字卖出去。
一次画展,让徐家大赚特赚。
徐家尝到了甜头,每天催促原主画画,每画一幅,就会被人私下买走。
原主疲惫,厌倦,和徐家闹了起来。
为了不让原主脱离掌控,徐家想出了一个阴毒的办法——托关系把原主送进了精神病院。每天接受各种“治疗”
,持续了半年,在确定原主会听话后,才把他接出来。
出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在徐逐的故意散播下,他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他有“精神病”
,所有人都远离他。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有家长联合起来找到学校,以原主有精神病为借口,让原主退学。他们不放心自家孩子和一个精神病人一起学习。
在各方压力下,原主不能去上课,只能自学,艰难读完高中,参加了高考。
他没能考上心仪的美院,只能读本市的综合性大学。为了能有正常大学生活,他答应徐家会听话,会听话……可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罗美娇尖利咆哮,“你说还清就还清了?!小畜生我告诉你,这次画展关系到小逐的未来,你敢搞砸,我保证让你在精神病院关到死!”
精神病院绝对是原主最恐惧的地方。
只是听到名字,哪怕变成尸体,还是会忍不住发抖,痛苦和疯狂铺天盖地……
郁尘压抑许久,才咬牙开口,“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徐逐代笔,属于我的署名权,我也会全部拿回来。”
“小畜生你敢……”
不等罗美娇吼完,电话已经挂断了。
罗美娇难以置信,这么多年来,郁尘还是第一次敢这么和她说话,气得她手都在抖,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却打不通了。
和徐逐一样,她的电话也被拉黑了。
罗美娇气得呼呼喘气,“老公,用你手机打,我看这小畜生是想翻天了!”
徐逐一把抢过徐俨承的手机,拨了郁尘的电话,同样打不通。
徐逐开始慌了,“打不通,现在怎么办?他不画了我的画展要怎么办?画展时间已经放出去了,粉丝都很期待,到时拿不出作品,画展办不成,我就完了!”
“慌什么!”
罗美娇呵斥儿子。
“他以为得个奖就真能翻出天去了,我们只要把他‘抄袭’的事坐实了,到时奖项取消,他变成全网笑话,看他还怎么横!”
徐逐有了主心骨,“那我立刻给堂哥打电话,让他那边加把火。”
徐俨承这时开口道:“这些事小逐也要学着自己接手,不能一直依赖你堂哥那边。前几天我找他谈过了,他依旧不同意调整分成比例。”
这些年来徐源宗那边始终拿大头,这让徐逐一家早已不满。
在他们看来,出名赚钱的是徐逐,理应他们拿大头。徐源宗只是帮忙运营,不应该拿那么高分成,还一拿就是这么多年。
既然谈不拢,他们准备找时间拿开单干,看徐源宗那边少了徐逐,还怎么运营赚钱。
罗美娇催促儿子打电话,“这些事等把那个小畜生驯服了再说。”
徐逐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对面才接通。
不等徐逐开口,徐源宗就丢过来三个字,“看网上。”
电话被挂断,显然很忙。
徐逐急忙点开手机,这么一看,脸色当即铁青,恨得咬牙切齿,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