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从未和姑娘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亲近过,姑娘有伤在身,担心也是正常。”
女医笑吟吟的说。
但他这担心也只能在边上看着,包括之前折返回来找她,也是无效行为,甚至,他若不来,她可能还受不了肩上那伤。
“关心则乱,姑娘就莫怪他了。”
看徐不让迟疑的眼神,女医补充道。
除了肩上伤得稍重,腰上的伤口虽然长但较浅,手臂上细碎的伤已经结痂了,处理起来倒也不麻烦。
包扎好,换了身长衫,出门就看见他站在院子里和人说话,见她出来,他最后说了两句,便打人走了。
“那我走了。”
她没系革带,松松垮垮穿着袍子,拴着条宫绦。没伤的一手拿着换下来的皮甲和她的刀,街溜子一样吊儿郎当。
“今天就先在这歇了吧。”
她脚步不停,苏沁跟在她身后,想拦又怕碰到她伤口。
看他们今天的样子,知道是剿完匪回来;既然是虚惊一场,高彻那边也没事,左右最近不会有重要的行动了。
“我也得去一趟宏福庙,虽然是误会,但那边不知道,还得去解释清楚。”
“我已经让人去了,既然是我家的事,当然是我解释比较好。”
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口,忽然闻到一股香气。
烟火气。
苏沁家里的厨子也不知是哪派高人,既会做淮扬菜,别的地方菜式做得也不赖,徐不让含泪吃下三大碗饭。
不是她意志力差,实在是他们昨日起就埋伏着,啃了三顿干粮,上午打起来以后一顿也没吃,再是食量小的也该饿了,何况她打了两场,又这么颠来倒去的跑了半天。
一桌子东西几乎都是她吃的,苏沁在旁边给她挑鱼刺又剥虾,自己什么都没吃。
吃了个十分饱,她才深深吁了一口气:“我没怪你,不用这样。”
虽然是因为他伤的,但对她来说,这些伤确实不是什么大事。达不到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程度,而且也不可能让他在她面前被插两刀。
苏沁净了手,坐在旁边慢条斯理地拭干一根根手指,垂着眼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
他不笑的时候,眼尾的温柔也不存在,抿着嘴,显得唇越薄,都说薄唇的人也心性凉薄,虽然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看他的神情,很难不相信这句话。
配上他的动作,好像在擦的不是水,是手刃仇家以后的血。
美而凛冽,如同传说中长在雪山之巅的雪莲花。
“那我真走了。”
她忽然生出些畏惧,压低声音说道。
“嗯?”
抬眼的一瞬间,又恢复成柔和的面容。
徐不让打了个哆嗦。
“冷吗?”
他伸手握住她的指尖。
白玉似的指尖是熟悉的温热,反而是她的手确实有些凉。
“不冷,我说我走了。”
她抽回手,站了起来。
本以为这次应该再没别的事了,结果去马棚一看,暮霭已经睡着了。
徐不让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战友”
:“你们喂它什么了?怎么可能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