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正屋,中间一间做了厅堂兼吃饭的地方,靠东的一间是妇人和玉桃的卧室,西边是原主的卧室,玉诚在灶屋隔壁的杂物间搭了张小铺。
待到妇人和玉诚都各自回屋休息,玉桃却没有马上去睡。
坐在木桌前的小凳上,望着沈钰那苍白着的脸,试探地问到:“姐姐,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沈钰望着她瘦弱的小脸,只能摇摇头。
玉桃脸上有了难过的表情,她仔细看着沈钰的眼睛,那里面一片茫然。
玉桃觉得姐姐说的是真的,姐姐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并不是只是摔了头这明面上的伤。
“姐姐,我把咱家以前的事给你说说,你听听看,还能想起来吗?”
随着玉桃的叙述,沈钰终于搞清楚了原主和这个家的基本情况,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实比想象的还要更穷些。
原来,沈钰现在所在的村落是个偏远小村,叫做东溪村,村边有条叫做桃花溪的小溪。
离这里几十里,是临溪镇。临溪镇再走几十里,就是安平县城了。
原主也姓沈,沈家共有两女一子,原主是这个家的长女,名叫沈玉枝,今年十五岁,次女沈玉桃,十一岁,幼子沈玉诚,今年九岁。
原主的娘,妇人李氏,娘家在离这里十几里的李家庄,上面有两个哥哥,均已娶妻生子。
李家是李家庄里富裕的庄户人家,李氏被爹娘哥哥宠着,没吃过什么苦。
沈玉枝的爹沈清远,曾经中过秀才,是这个村子里少有的读书人。
可惜寒夜苦读受了风寒,落下了病根,中了秀才后,再考就屡考未中了。
沈清远考了几次,均因身体不好硬撑着考完,结果可想而知,
知道中举无望,就在村子里开了私塾,收了小童启蒙。
沈秀才性子温和有耐心,学生不断,家里也攒了些薄产,还把家里的房子扩建翻盖了。
可是前年夏天,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喝了冷水,激了旧症,就一病不起,看病吃药,各处寻偏方,折腾了小半年,却还是撒手走了。
李氏以前在娘家是娇养的小女儿,嫁过来后又成了秀才娘子,没为生活过愁。
沈秀才去世后,这个家就颓败下来。
李氏又没什么算计,吃饭穿衣,到处都要钱,有出项没进项。
慢慢的,家里的值钱物什和田产,当得当卖得卖,没剩下什么,仅剩几亩的薄田再也雇不起人,只好自己耕种。
一个没怎么种过田的妇人,带着三个年幼没成年的孩子,哪里种得出好收成。
两位舅舅有时来搭把手,但也要顾着自己家的田地,帮不了多少忙。
李氏就这么苦哈哈地熬着。实在没米下锅了,就靠当卖家中物什,换些米粮,最后不得不卖了原来的大房子,搬到这个小院来。
沈玉枝绣花绣得很好,苦练绣艺,原是为了有个手巧贤淑的好名声,能找个好婆家。
为了家里人有饭吃,赚点银钱贴补家里,就托了在绣坊做绣娘的董娘子娘家嫂子,求着董娘子接了镇上绣坊的活计。
为了多赚些银钱,她经常绣到后半夜,眼睛都熬红了。
沈秀才去世后,原本给原主定好的亲事也生了变故。
男方看着沈家越来越穷,就生了嫌弃之心,怕沈玉枝嫁过去不仅没有嫁妆,还要贴补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