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茍刚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家好哥们就跟猴子一样蹿了上去。
这么急?
“那里有玻璃渣。”
听见钟茍的声音,关仲看向床头,灯罩被晏元的膝盖跪得稀碎。
晏元扶额。这里太黑,谁知道自己会正巧爬到那里?
“为什么不早早清理?不知道小心点吗?”
关仲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晏元突然有些委屈。他抿嘴,故意不看关仲,错过了关仲眼眶里闪烁的泪光。
疼痛让晏元流下生理眼泪,泪水轻轻砸在打着纱布的左手手背。
钟茍感到气氛有点不对味,弱弱出声:“关仲你别凶晏元。唉,关仲也是关心则乱,咱们要不先去医务室?”
没人说话。
“咳咳,关仲!”
钟茍给关仲一个眼神:“还不把亲爱的晏元扶下床?”
晏元被磕磕绊绊扶了下来,泪水止不住地流。
“别委屈了。”
钟茍说。
晏元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也不想哭,可是它止不住啊。”
钟茍给晏元抽了几张纸:“完了,这是有多疼。”
关仲默了默,抄起晏元的腿弯,一把把晏元打横抱了起来。
晏元搂住关仲脖子,额头抵住关仲的胸口,泪水打湿他胸前的面料。
关仲心里下着咸雨,大雨瓢泼,渐渐淹没一切情绪。
一直到医务室,晏元还在流泪。
护士姐姐很快给他们准备一个病房。
“我给你先取出玻璃渣。”
护士姐姐拿着镊子,正在消毒。
晏元瞪大眼睛,有些恐惧。
膝盖那块针扎似的疼,动一下感觉玻璃在肉里搅动。
他无助地抓着关仲垂在身侧的手放在眼前,左手想握紧,却被厚厚的纱布阻止。
关仲忍着晏元扣在自己手上的狠力,轻轻盖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与裹着纱布的手十指相扣。
钟茍:“要不我帮你一只手?”
察觉到关仲并不愿意的神情,钟茍贴心为他搬了个板凳。
护士姐姐挑好玻璃,准备消毒。看见晏元这副模样,笑着调侃:“真是个娇气包。还要人挡着脸啊。”
晏元抖着唇,眼泪润湿了关仲的手:“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护士姐姐不再调笑,开始用碘酒消毒。
晏元的小腿微微抽搐,钟茍不得已将晏元的腿按住。
晏元逃脱不得,打着纱布的左手指尖发抖,被关仲握紧。右手使力,将自己的上半身拽向关仲。
关仲起身,高大的身躯挡住光线,把晏元按在腰腹上。
晏元意识模糊,似乎回到那天晚上关仲进入时钻心的痛,双手使劲往上爬,想要逃开。
“不要了,别进去,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