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甫一进门就闻出紫宸殿点的就是龙涎香。
文德帝手握成拳,咬牙切齿“你继续。”
“这张是匪首的供词,另外还有几项证据。”
陆芸一一道来“昨晚我夜探茶楼发现后厨有大量百般娇的汤汁,还有一对宫姓父子正是之前犯错被逐出南越的宫家人,并且在南越向李家提供百般娇的极有可能也是宫家人。还有……”
文德帝声音像从牙缝处挤出来一般“还有长春宫的熏香,太后送给……”
朕的龙涎香。
殿中陷入长久的死寂,陆芸心里开始打鼓,犹豫要不要打一波感情牌打消文德帝的其他顾虑。
文德帝终于再度开口,神情平和“宁安,此事我不会向外透露半分,父皇临终前也交待过我绝不可猜忌怀疑你,你对覃朝的大恩大德,朕铭记于心。”
陆芸松了口气但没完全松,她还记着隆庆帝派人算计她的事情,五皇子暂时信用不祥。
文德帝医起身将陆芸送到门口,转身再次关上了殿门。
拧开床边的花瓶,幽深的洞口再次打开,文德帝拾级而下,点燃墙上的油灯。
不大的空间内陈列着两列四排的书架,第一架书架从上自下堆满了各色纸卷,有的已经泛黄开裂,有的半新不旧,有的则很新像是刚放上去不久。每个纸卷外部皆标明了事件的名称,日期,封卷人。
太祖元年,太祖十五年……隆庆帝十年、二十九年……
文德帝取下一张空白纸卷,工工整整写下年号、姓名、事件名称,而后又写了一张纸条从墙上的小圆洞投了出去。
顶多三日,暗卫就会将百般娇一事调查的清清楚楚,覃朝的每一代帝王会将某些事件,完整记录下放到架子上供后来人评价。
文德帝第一次进入这间密室时发现了一张没写完的纸卷,纸卷上记录了一些和宁安有关的事。
刚探明真相的覃茂十分羞愧,现在他发现自己突然能够理解父皇的种种决定。
无论是让宁安和亲南越,还是以蓉蓉和陆家牵制宁安、追杀宁安,最后临终前又特地叮嘱自己要善待宁安。
前面的种种来自一位帝王,最后则是处于弥留之际的老人的本心。
三日后,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落到人间。京都吃瓜群众惊讶的发现,李国舅的大宅子和茶楼都被贴上了不祥的白色封条。屋子上空死气沉沉,似乎已经没有了一丝活人气。
正当众说纷纭之际,李家欺君罔上,事涉谋逆的说法迅速流传开来。
至于十几位官员或是被贬或是被申斥的稀奇事,几乎无人在意。
陆芸在第四日离开了京都,身上的行囊比来时大了些。有柔嘉给的还有自己买的,比如张记点心。
桃花已经打了花骨朵,越往南走路上开的花越多。陆芸一路好心情直到看见一群看起来十分狼狈的人?
陆芸远远抱拳“诸位可是昌平镖局的镖师?”
里面走出一位异常俊朗的年轻人,小麦肤色衬出一口大白牙“正是,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