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见状,亦很焦切,正准备去寻随行的太医来,却被沈春芜唤住:“帮我看一下狗不理的舌苔和眼瞳,还有肢体形状。”
奔月微怔,连忙查看了一番,并如实描述了症状。
沈春芜心中有了计较,吩咐送晚膳的宫女前来,问狗不理今夜吃了什么。
宫女垂首禀述道:“两碟煎鸭子,三块猪胰胡饼,一盘窝丝姜馂,并一盅肉汤。”
“没别的了?”
宫女摇首:“没有了。”
沈春芜抿唇:“晚膳是你送的,对吗?”
宫女答:“是的。”
犹恐沈春芜会怀疑些什么似的,忙补了一句:“膳食是庄子上的御厨烹制的,若是王妃要问话,奴婢可吩咐他们过来。”
沈春芜忽然勾唇而笑:“我不曾怪过你,你着急自证做甚?”
宫女眸瞳一缩,遽地打了个寒噤。王妃分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此一刻,她竟是暗觉她的眼睛洞若观火!
“不过是吃撑了,过了一夜就好了。”
沈春芜压了压眉心,摆了摆手,“退下罢。”
宫女眼神闪烁了下,退下以后,奔月压低声音道:“夫人,狗不理不是吃坏了肚子,它是中毒了。”
沈春芜点了点螓首:“我知道,它吃的是牵机药。”
奔月变了脸色:“这可是西夏有名的剧毒!吃下去必死无疑……”
她握刀的手紧了紧:“不行,我得赶紧去寻太医——”
“不必,太医来了也无济于事。”
沈春芜并不信任宫医。
当初沈循还在太医院当一把手时,那些太医没少使绊子,更何况,他们有一部分是仲太后的心腹,这些心腹想必都跟随而来了。纵使让他们来救治,也不一定会全心全意,甚至可能会延误病情。
似是洞察出王妃的行事,奔月提议道:“让符叙来,夫人与他打过数回照面,对他是知根知底的,指不定能治好狗不理。”
沈春芜心中也想到了这个人。
她迅疾在近处的案几上,匀开宣纸,将墨笔交到奔月手上:“接下来,我说什么,你便写下什么。”
奔月一边听,一边提腕快写。
很快,她察觉到,沈春芜说的是一堆药材的名称和剂量,口吻还非常专业!
王妃居然还会解毒?!
这个隐藏技能,她怎的以前没有察觉到?
奔月知晓沈春芜在王府后院种了一块药田、辟了一处药坊,但沈春芜平素只是在打理药草,并没有出府去过医馆,更未看过她给谁看病治疾,这让奔月一时以为沈春芜种草药只是出于兴趣爱好。
没想到王妃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不过,王妃是沈循之女,精通医术也在常理之中!
“拿着这个方子,去寻符医正,他一看就知道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