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身负长刀的影卫,从角落走出来:“卑职在。”
“拖她下去,把右脚削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沈春芜脊椎生寒。
她疼得是右脚踝,盛轼就命人将抱琴的右脚削了。
如果她疼得是两只脚,那他是不是让人把抱琴的两只脚削了?
抱琴完全吓傻了,反应过来后,面上血色尽褪,拼命在地上磕头求饶,她想要喊沈春芜替她求情,但刚喊出半个音节,口鼻被捂住,接着被一股蛮力拖了出去。
少时,沈春芜听到抱琴的惨叫。
在场百余名宾客,包括顾渊和范氏,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一阵血腥气在空气弥散开去。
沈春芜想起在迎亲路上的一幕,有人非议襄平王,然后被拔了舌头。
两个场景完美重迭在了一起,她意识到,自己今后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盛轼极其记仇,睚眦必报,但凡有人招惹了他,他定会发狠地报复回去,让对方生不如死。
“在想什么?”
盛轼饶有兴致地观察她,“脸都吓白了。”
“莫非,是后悔嫁给本王?”
这一瞬,沈春芜感受到扑面而至的杀意。
说实话必死无疑。
更何况,她做了决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春芜捋平呼吸,彻底安下神来。
她静静垂落眼睑,嗫嚅道:“抱琴是我的侍婢,她的遭遇让我感到……有一些害怕。”
盛轼别有深意地笑起来:“只是少了一条腿而已。”
“你需学会适应,以后缺胳膊少腿的日子,多着。”
沈春芜:“……”
真是个疯子!
但不得不承认,历经此事,她心中确乎舒活许多,内心深处的屈辱,也减淡不少。
甚至,整个人都是快意的。
众目睽睽之下,盛轼将她抱出顾府。
李理早已等候在外,提前备好华轿,沈春芜被安顿在宽敞的马车内。
以为盛轼也会入轿,她尽量靠边坐。
启程时,李理发现新娘整个人都快贴在车壁上了,有些忍俊不禁,宽声道:“王妃莫怕,殿下刚刚入宫去了,奴才现在送王妃去襄平王府。”
“王妃”
二字让沈春芜面红耳赤。
不过,思及盛轼入宫述职,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最大的压力源消失了,她舒下了一口气,这才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坐姿。
这日发生了太多变故,沈春芜思绪非常乱,亟需找个安静的地方养神,梳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