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爱说话的呢?”
“在家养鸡,没空。”
“……”
黎簇坐起身,他刚刚做了个漫长的梦,一个虚假却令他心甘情愿沉沦下去的梦。
“在进沙漠前,你曾经威胁过我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一句啊?”
“斯德哥尔摩。”
黎簇提醒道。
“什么?”
“你叫我不要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吴邪默了默,他定定地看向黎簇,说:“小子,别想太多了,苏万和杨好还在外面等你。”
“所以,你只是在利用我,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对吗?”
听到“利用”
这两个字,吴邪似乎被刺到了一般,他兀自地笑了笑道:“你以为是我拉你入局的吗?你有着和我一样的能力,是这世上能读取费洛蒙唯二的存在,你以为汪家会轻易放过你吗?”
“如果没有你,他们根本不可能发现我!”
“真的吗黎簇,他们真的发现不了你吗?”
吴邪的追问让黎簇沉默,他父亲和沈琼一家早已卷入九门与汪家的争斗之中,他的闯入是迟早的事,包括苏万,包括杨好,没有人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与其一开始就被汪家蛊惑囚禁,倒不如有吴邪做引路明灯。
“吴邪,可我本不该如此的。”
黎簇红了眼眶,如果没有吴邪、没有汪家、没有古潼京,他可以和苏万一起复读,一起偷偷逃晚自习去打游戏,一起悄悄看校花的背影,打赌她会喜欢谁。
而不是躺在汪家的小黑屋里,不要命地吸取蛇毒。
“吴邪,你欠我太多了。”
吴邪知道,黎簇有幽闭恐惧症的。
“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把眼睛闭上。”
“跟着我,不用怕。”
你说以后再害怕的时候,可以想想你。
你把我推向深渊,又紧紧抓住了我。
黎簇闭上眼,任由吴邪牵引着他向前,霎时眼前一片明亮,哪怕闭着眼也能被光刺到一般,接着震耳欲聋的枪声自黎簇身后响起,他猛一回首,看见吴邪被子弹击穿头颅,眼里满是释怀的微笑。
黎簇的心仿佛被鬣狗啃食,痛得几乎窒息,他目眦尽裂,不顾一切地冲向吴邪,在后者阖目的那一刻揽住了他的肩膀。
黎簇摸着吴邪身上的血,被烫得浑身颤抖,他低声呼唤吴邪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