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姒宁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静静听着,只有外婆的声音能抚平她的恐惧。
外婆在世时,是她和苏墨白的保护伞,外婆离世后,失去她的羽翼保护,他俩尝尽悲欢。
她从书桌下层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翻看起来。
穿着各式校服女孩,留着十年如一日的短发,看起来像男孩。
十岁以前的她又瘦又小,十岁以后,像圆球一样被吹了起来,胖胖的,皮肤是泛着健康的小麦色。
也难怪……谢洵认不出她。
她的手指摩挲着一张照片。
身着旗袍的女人,精致得体,摇着刺绣团扇,眉眼清冷孤傲,一旁坐着的女孩柳眉凤目,头发齐耳,脸上挂着婴儿肥。
她喃喃低语:“外婆,好想你。”
自从外婆离开后,她身边的不怀好意都露了出来。
温姒宁放下相册,又从书桌下层拿出一个铁盒,打开。
蓝、白条纹的加厚运动服上躺着个空饮料瓶,瓶身上的包装纸已经泛旧,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记忆里,他摸着她头顶鸡窝似的乱发:“小满,来雁城记得找我……”
那道声音非常温暖。
是夜。
云蔓来的时候,神情落寞,眼睛又红又肿。
温姒宁炒了几个小菜,三大一小坐在八仙桌上吃饭。
云蔓数着饭粒吃着,温姒宁和苏墨白沉默作陪。
久久感受到了大人之间的沉闷气氛,小手不安地扒拉着云蔓的腿,眼巴巴地看着她。
“云蔓妈妈,你多吃点饭饭,小菁老师说,不能挑食,吃光光才是好孩子。”
云蔓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深吸一口气,埋头又深扒了一口,眼泪飞进碗里,又扒进嘴里。
“云蔓妈妈知道,久久你看,我吃了好大一口!”
云蔓嘴里含着米饭,含糊不清的。
久久拍着小手说,“云蔓妈妈,乖!”
“墨白哥,小满,我还有没有机会拿到潮笙的抚养权呀?”
云蔓红着眼睛问。
“你用什么去争?”
苏墨白提起紫砂壶,往空杯里蓄茶。
用什么去争?
一个在濒临倒闭的剧团里唱戏的,工资低不说,还经常发不起,没钱没权没势,拿什么去和孩子父亲争。
“小舅舅,蔓姐,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温姒宁平静地拿出手机,屏幕上正是她抱着久久出现在墓园的照片。
这张照片成功地止住了云蔓的眼泪。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温姒宁讲了接到神秘电话的事。
“会是谁?小满,有人跟踪你。”
温姒宁低头看着照片,“反正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