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视线彼此纠缠在一起,一个是沉静之下难以掩饰的炽热,另一个是闲散之中氤氲着露骨的暗示。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流动之间缓慢而干涩。
属于武者的修长而微带薄茧的手掌环过对方纤细柔韧的腰身,带着惊人的热力。弗兰德顺着对方的力度身体前倾,红色的长发丝丝缕缕地散落,衬着深色的密不透风的法师袍,异样的煽情。
唇齿相贴,舌尖的搅动,吮吸,纠缠,带来是令人目眩的刺激;掌指带着暧昧的力度,隔着单薄的布料,沿着最甜美最蜿蜒的线条,逡巡着彼此的身体,一个略微急切,一个刻意纵容。他们对于对方身体的敏感都已经足够熟悉,但是依旧乐此不疲地探索,享受着身体摩擦的亲密。
黑色法师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颀长优雅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线条,底下的肌肤长期被隔绝阳光,带着法师独有的苍白。但是在此刻,浅浅的红色却仿佛从身体的最深处一点点地向外渗出,生动而明艳。
夏拉蒙把头埋在对方的颈间,轻嗅着那法师特有的,混合着魔药和羊皮纸的气味。这是长期浸润在魔法之中才会染上的特殊的味道,它更应该出现在皇家图书馆或者是实验台旁,昭示着法师本人的勤奋,疏远而冷淡,供人瞻仰。此时却因为添加了汗水的味道,把那份原有的神秘疏离生生调制成令他疯狂的诱惑与催情。
夏拉蒙眼中的火焰愈发深沉和浓烈,肌肉不自觉地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手指穿过散乱的长发,不着声色地探入法师袍的领口。
“先洗澡?”
弗兰德完全没有作为猎物的自觉,手臂环住对方宽厚的肩颈,黑色的眸子半睁半闭,声音里带着浅浅的鼻音,是平日里不可能出现的糯软磁性。
“一会儿再洗。”
夏拉蒙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情欲的低哑,那是比吟游诗人的七弦琴更加低沉悦耳的音质,声线颤动之间仿佛引起了身体里奇妙的共振,带着令人酥软的魔力。
当然,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细细地落下浓密而炽热的吻,如同一位真正的药剂师,把自己的气味通过接吻和爱抚一点点地渗进对方的皮肤里血液里骨髓里,研磨,搅拌,挤压,然后调制出令他们疯狂的成品。
弗兰德发出一声轻笑,配合着他的节奏同样细细地回吻回去。
好吧,今天他应该先去退掉一间房的。
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元素波动从对面原本属于夏拉蒙的房间中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声惊天的巨响从那里传来,红发的法师不暇细想,瞬发的风壁将两人护在中心。
而夏拉蒙早在异变突起的那一刻就已经进入警戒状态,那双碧色的眼睛瞬间回复清朗,凌厉而戒备,床边的长剑立刻扣在手心。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快速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夏拉蒙警戒地扫视着四周,率先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神色平静如常,但是眼神几乎带着杀气。
弗兰德深吸了一口气,让头脑回复清醒,忍不住低咒了一声,然后跟上了剑士的脚步。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断兴致,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涵养的忍耐范围……
夏拉蒙推开对面的房门,注视着房间正中央的不速之客。在瓦砾堆里,一位裹着黑色斗篷的少女跪坐在狼藉之中,环顾四周,表情仓皇而茫然。
她和他的眼睛对上了。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一片静谧之中,少女原本苍白的面颊上慢慢浮现出玫瑰般的红晕,明丽而妩媚。
夏拉蒙的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一下,而他身后的法师默默握紧手掌,磨了磨牙。
这是个麻烦——他们迅速达成了共识。
能够毫无预兆的突然在他们面前现身,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蹊跷,在弗兰德的记忆里,恐怕只有某种据说是早已失传的上古法阵才能达到的效果。而且,这位小姐显然出身不凡,从破碎的黑色斗篷中露出的里衣的材质,是毫无疑问的上等货,这一件小小的衣服恐怕就足够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
弗兰德轻轻敲了敲门框,微垂眼眸,挂上温文尔雅的笑容,声音温和而从容,“可以麻烦您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么?美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