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線在屏幕上拉出綠色的軌跡,一條條上下起伏,像不穩定的心電圖,每個跌宕都牽連著無數人的心跳。
等鶴連祠將手頭幾支快攀頂的股票出倉,合上電腦,才慢一拍發現寢室里已經安靜多時。
抬眼,許琛聽了他的勸,沒喝酒。裝著啤酒罐的袋子胡亂丟在桌上,許琛本人正坐著,目光沒有焦點地盯著袋子發呆。
明明之前天天都好像很忙。
鶴連祠嘆了口氣,換了身衣服走過去敲了敲許琛面前的桌子。
「學長。」
許琛一驚,這才回神。看了眼鶴連祠的打扮遲疑著應道:「嗯……你要出去?」
鶴連祠點頭,問:「你要來嗎,兜風。」
許琛不確定地看著他。
「我有一輛摩托。」鶴連祠沒細講,多麼好的引擎和續航力,和外行說了別人也聽不懂。
許琛緩慢地反應過來,出人意料地笑了笑,說:「杜卡迪那輛?我見過。」
鶴連祠有些詫異挑了挑眉頭。
許琛說:「我有輛隼,不過很久沒開了。」
鈴木隼,日系摩托里的典型代表。車的結構和鶴連祠那輛比起來輕一些,是非常追求度的一種車型。
鶴連祠聞言驚訝的表情更明顯,不太相信許琛這種性格會飆車的樣子。
「別這樣。」許琛看著他的臉:「我本科就是在這兒讀的,剛進來也是風一樣的少年。」
鶴連祠終於收了表情,抬手帶了一下許琛的肩。
「那正好,你車停在哪兒?讓我見識一下風一樣的你,學長。」
他手上微微用力,許琛配合著他的動作起身,問:「要比啊?」
「我現在不行了。」許琛說:「車就停在旁邊那個地下停車場,吃了很久的灰了。」
說是吃了很久的灰,其實整輛摩托車都被用亮灰色的綢布蓋著,保存的很好。
鶴連祠到了才知道他們放車的是一個地方,只不過一個停在地下一層,一個在二層。
許琛攥著綢布邊角一拽,極深的、接近黑色的一輛藍隼就撞進眼底。鬼臉,駝峰式的座椅殼,車身線條極其流暢,兩個突出的轉向燈像飛隼上挑的利眼。
鶴連祠吹了聲口哨。他喜歡車,沒成年的時候就開始玩,家裡有一個車庫專門用來放他的摩托。隼他也有一輛,不怎麼開,是白底紅紋。就外觀來看和許琛的這輛藍隼是兩個味道。
許琛站在車前,心裡的情緒相當複雜。
這輛摩托陪了他四年,上了研究生見到那個男人之後,他基本放棄空餘的娛樂時間,天天跟在對方後邊跑。難得坐一次對方的副駕駛座,要高興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