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应白来说,任何的温柔都是把捅进软肋的刀,尤其是他的。
“假惺惺。”
她的声音凉得和冰一样,仔细听来,却带着些嘶哑。
应苍林却没放开她,手臂支在她的发旁,半伏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反盖住眼睛的手在轻轻颤着。他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将她拥了起来,收藏在自已怀里。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他微微叹息。
这确实是应白想要的,也是她为什么无论如何都要演这部电影的原因,他是在帮她。
可她在确定演这部电影的时候,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要推开所有的人,这条路她要一个人走完。
只有她一个人,才不会软弱、不会退缩、不会害怕、不会眷恋,这是她该做的事情,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做的事情。她身旁只能空无一人,这样她才能足够坚强。
可是他不让。
“我不会是你的绊脚石,我不会阻止你。”
应苍林轻轻挑开落在她脸颊上的头发,“只是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走下去,要么在这里停止,要么让我陪你。”
“我不用人陪,我不要你陪,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来动摇我!”
应白终于落下泪来。
这些年她哭过很多次,有梨花带雨,有撕心裂肺,有默默低泣,可那都是为了别人哭的,作为无数个戏中人落的泪。而在现实生活里,她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没再哭过了,再苦的时候也没有。
但这一次,她是为自已落泪,说不清为什么,忍了这么多年的眼泪,突然就再也忍不住了。
“是我要你陪我,是我需要你。”
应苍林轻轻拍着她,像哄孩子一样,替她顺着气,怕她哭得呛着了。
他们就这样在凌晨三点的寂静的病房里相拥,直到天光亮起。
应白第二天就想出院,但其实医院这边是建议她继续观察一段时间的,毕竟是轻微脑震荡,虽然醒后没有出现呕吐和严重晕眩等情况,但不管是医生还是应苍林,都能从她起身时略微踉跄的动作上,知道她还是受了些影响的。
应白性子倔强,应苍林却没跟她废话,直接给了她两个选项,一是留院观察,二是住他家里去。
“我凭什么听你的?”
应白冷着脸问。
“凭我力气比你大,凭我有林导的电话。要不我直接通知剧组,把你摁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要不去我家踏实歇两天,你自已选吧。”
手上还在削着苹果的应苍林头也不抬地回道。
应白有一瞬间想把那小刀夺过来,要不捅死他要不捅死自已得了。
“你别去剧组乱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