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了宁沅的一席话,他忽然觉得先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傲慢。
起码在他眼中,宁沅只是贪图男色,而非贪图权贵。
想到这儿,他沉吟道:“或许我有法子带你过去。”
“比他的马车要快,也不必绕路。”
宁沅倚在赵之桓那藏匿外室的宅院后墙,面色白得似纸。
她蹙眉半晌,终于“哇”
地一口,把本就没吃多少的晚饭吐在了墙边儿。
沈砚探出手,几番踌躇,轻轻覆上她的背。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她抚着胸口顺气,双腿尚有些抖,“哪有你这样的啊?要用轻功带我也不吱一声……”
她那时陡然被一阵力拎至了半空,听着耳畔风声急吼,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刚合上须臾,他带着她忽地落至一处房顶,足下刚刚踩实,而后又是一空。
她茫然四顾,却发现自己正被身旁的沈砚拎在半空中,随他踏风急行。
她险些在空中昏过去。
他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嫌弃道:“我小时候第一次被师父带去十三层佛塔顶,也没你吐得这般厉害。”
“先前千秋宴救你的那个暗卫你还记得吗?她初学时,也没你吐得这般厉害。”
宁沅怒道:“你敢说全然是我的问题吗?你师父带你上佛塔时,只拎着你的衣裳啊?”
“你有没有想过衣裳破了怎么办?”
沈砚顿了顿:“你我终究男女有别。”
“我又不会不顾及你的安危。”
宁沅气得翻了个白眼:“睡都睡过了,抱一下怎么了?”
“这是特殊情况,我又不会怪你。”
说罢,呕意再度涌了上来,她扶着墙俯身下去,这回只能吐出些酸水。
……等等,睡都睡过了。
宁沅适时又想起了那碗安胎药。
都说怀有身孕的女子会比较容易犯恶心,她这般不会是真有孕了吧……
不过怀孕真的会这么快犯恶心吗?
自她略懂人事后,唯有话本里提到过女子未显怀时一吐,一晕,大夫一来,便查出了身孕。
她从未在府上见过有孕的女子,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参照,只依稀想着,或许她真的怀了孩子。
她抬眸狠狠剜了眼身旁的沈砚。
忽然听见身旁“吱”
了一声。
他抱起她,掠身而过,落在了微微透出光的后窗与外墙的缝隙里。
宁沅垂眸,见他的手臂仍搭在她的腰后,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夏衫传过来。
墙外的蛐蛐儿叫声给藏在夹缝中的二人平添了些近似于偷情般的暧昧。
她有些惊慌地抬头,恰迎上他那双沉静如水的琥珀浅瞳,昏黄的烛光映在沈砚脸上,宛若一只蛰伏在暗夜里的虎豹。
“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