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抽髓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我宛如一个没人要没人管的破布娃娃一般,丢弃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我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明明是在温暖的室内,可我的身体却由内而外不断散发着一股子寒冷的气息,冻得我嘴唇颤抖。
我从抽髓室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想回去换上我自己的衣服,正准备开门而入时,我的手猛地停顿在了空中。
“泽言,你对我真好!”
时雨柔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这才惊觉,我竟然走到了时雨柔的病房前。
鬼使神差的,我悄悄把门开了一条缝隙,看着病房里,顾泽言用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脸,宠溺的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贴心的将每一口都小心翼翼的递到时雨柔的嘴边。
“时心她怎么样了?”
时雨柔突然提到了我。
我看见顾泽言的动作微微一僵,随后将没吃完的粥放在一边,面色冷漠:“现在还死不了,怎么问起她来了?”
紧接着时雨柔靠在顾泽言的怀抱里,因是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我见犹怜地叹息道:“泽言,我没想到时心她竟然为了你变得这么疯狂,威胁我不说,竟然几次三番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真的好害怕,怕将来有一天,你的心会被她夺走……”
“绝不可能,从十年前开始,我的心里除了你,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我听见顾泽言清冷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至于时心,那样的一个疯子,只配给你做一辈子的血库!还妄想夺走我的心?她也配?”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脏,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在我的手背上。
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让我几乎窒息的痛苦,慌乱地想要逃离,却踢到了不知何时放在门口的扫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谁!”
顾泽言的怒喝声从门内传来,我害怕他发现我的存在,胡乱的跑出了医院,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的衣服上传来湿润冰凉的触感,我才猛的回过了神。
下雨了。
春雨寒凉,我又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很快便引起了人群的瞩目,我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游走着,突然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这时我的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把伞,之前在病房里给我换衣服的中年女护士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面前。
“可算是找到你了,刚刚在医院喊了你半天你都像是没了魂儿似的!吓得我还以为你要轻生,赶紧就追上来了!这是你的手机,刚刚可来了好几通电话,你快看看,别错过了什么重要亲人的来电。”
我下意识想到了我的弟弟时越。
我连忙打开手机,果然看见上面有几通未接电话都是来自与之心医院,我正准备回拨过去,却见手机屏幕再一次的闪动
起来,一条短信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
“时心女士,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诊断结果显示,您得了胃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