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听泡泡破掉的声音。”
啪。
我闻到
大片斑驳的树影倒映在车前盖上,郊区道路两旁的行道树野蛮生长,是市中心整齐划一定时修剪的香樟ps版。
佘初白坐在副驾,光天化日,却惶惶不安得频频抓紧扶手。
早知道就去后备箱和那些瓷砖样品坐一桌了。
柳似云担任着司机一职,津津有味地听着缓缓从车载音箱流出的恐怖奇谈播客。
不幸中的万幸是,柳似云并不会像他一样因为那些骤然激烈的鼓点而大惊小怪,佘初白还赶得及在车祸发生前给自己买上一份人寿保险。填到受益人一栏时,眼前不可避免地闪过一只狗的身影。
万一他出什么意外挂掉,父母朋友难过一阵子,总还是能回归正常生活。但郎澈的处境就……不能再心慈手软,要逼着他赶快适应社会,独立生存。
想着,就给郎澈发去一条消息:
「在干吗,有在好好认路吗?」
安全系数最高的电瓶车,佘初白都没给自己买一辆用于通勤,但为了只狗,几千块洒洒水就出去了。
很快收到郎澈的回复:「有。」附一张运动中的模糊街景。
佘初白:「骑车别玩手机。」
二十秒后,郎澈又拍了一张靠边停车的照片,然后是傻里傻气的自拍,又发:「没在骑了。」
不论何时,两条岔路,总是拐向刻意曲解的那一条。佘初白沉沉闭眼,不想管了。
车内,低哑做作的播音腔戛然而止,一个电话打了进来,carpy中控屏上显示的备注名是“妈咪”
。
没带耳机的佘初白正在思考要不要捂住耳朵避嫌,柳似云就大大方方按了接听,当下传出一个焦急中又掺杂着几分欲言又止的中年女性声音。
“囡囡,你现在在上班吗?”
“怎么了妈咪,下午两点我不上班还能干吗。”
“忙吗?”
“还好,正在开车回公司,刚去完工厂回来。”
“你在开车啊……那你先靠边停一下吧。”
柳似云虽疑惑但照做,缓缓踩下刹车,靠边停稳时,恰巧被后方的一辆大卡车超了过去。轰隆的声响盖过了车载音箱,只依稀听见柳母的最后几个字是“在医院”
。
嘈杂声远去,柳似云的心揪了起来,急忙追问:“谁在医院,是你还是爸爸,哪家医院?我现在立马过来。”
柳母的声音小了一些,支支吾吾:“毛毛呀。”
“什么?!”
柳似云的音量接近于咆哮。
柳母继续说:“突然不知道怎么了,开始不舒服往外吐东西,我们一发现就抱来医院了,护士问我毛毛的既往病史……”
“知道了,我很快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