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一通已是深夜,佘初白的胃发出不满的抗议,一直没顾上吃晚饭。
被遗忘的面条冷成一坨,佘初白就着锅里剩的一点点热水,重新煮了煮。
他瞥了一眼床上安分睡着的郎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到时候还要他亲手一口一口喂,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吃完了晚饭。
突然有些食不知味。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不太习惯。
另一份没人吃的冷汤面被送进冷藏室,孤零零地守着冰箱里的那盏暗灯。
解决完温饱问题,佘初白走到阳台,将阴干的衣服收下来。遥望城市灯火通明,浩瀚而渺小,每一栋楼,每一扇窗,每一户人家。
生死有命,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老天爷的旨意。
佘初白理智地知道,个人意志的祈望,对于宿命结果丝毫不能造成影响。
尽管如此,即便如此,但他还是恳切希望,希望郎澈能够熬过这一关,回到从前那个生龙活虎的,哪怕会给他带来麻烦也可以的模样。
毕竟常不常干的朋友们都知道,x人容易抛尸难。
这么大一坨!
小狗时还能将就找块地埋了,但现在,别再给他制造难题了!多少也有点自知之明吧!
绝对不能死。佘初白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顽固的念头。
他瞄到茶几上刚买的柑橘水果,联想到郎澈平时的饮食结构,单一的肉类占了90,免疫力低下有可能是因为缺乏维c。
佘初白三两下扒开一个橘子,强硬地掰开恬静安眠的郎澈的嘴,像扔垃圾一样丢进去。
“唔唔。”
不肯咽下的反抗,抵着舌尖往外推。
“不吃就死。”
佘初白冷冷道。
抵抗的动作一瞬间僵住,之后,弱弱地蠕动牙齿,将橘瓣叼回嘴里。
喂了两大个橘子,佘初白觉得差不多了,抽纸擦手。柑橘香气在指间飘逸,勾得佘初白也剥开一个橘子自己吃。
呃,好酸。
佘初白蹙眉看着手里的橘子,又看看一张脸皱成老头的郎澈,默不作声地将剩下的大半个橘子丢掉。
看来他没什么挑橘子的天赋。
半夜,郎澈睡醒了。趴在沙发上打盹的佘初白也被惊扰醒来。
昏睡两天的病号恢复了大半,正在精神奕奕地打开冰箱搜寻吃食。灯没开,室内只有一束从冰箱里投射出来的微光,斜照在黑漆漆的的地板上。
佘初白眯着双眼,远远看着一晃一晃的尾巴尖,轻轻勾起嘴角。
佘初白阖上眼皮,心想终于可以睡个好觉,然而那之后塑料袋刺啦刺啦的声响,微波炉清脆的一声叮,以及哧溜哧溜的嗦面声,逼得他不得不从沙发上弹起来,狠狠赏扰人清梦的闹事者一个爆栗。
打开灯,佘初白将下一顿的药翻出来配好,扔给郎澈任他自生自灭。随后,面对着怀念的大床直直倒下去,沉入酣睡。
第二天早上,佘初白错过了闹铃,索性请了一天假。等他自然醒来,已经过了中午,瞅见狂轰乱炸的手机消息,才想起今天约了业主一起验收水电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