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九思道,“那会儿我该没有你年纪大吧?”
这话落在郁青耳中,让他轻轻“啊”
了一声。
所以,曾经让邬九思深深沉迷、也让他父母尤为关注的爱好,会在日后逐渐失去痕迹。
物是如此,人呢?——想来哪怕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耗费的心力多一些,可到底……
也是能忘掉的。
这样就太好了。郁青由衷地想。
……
……
邬九思邀请“陈禾”
与自己一起赏玩妙音钟。
郁青欣然答应。接下来,便是邬九思手把手地教他。
倒也不难。当年初次接触妙音钟的邬九思不过少年——他前头给“陈禾”
说时,话里的意思其实还是把年岁报大了些——都能在短短时间之中记住所有关窍细节,何况是此刻已经长成、更是有意表现的郁青呢。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灵气份量刻在脑海中,而后颇有自信地开口:“请真人指点。”
邬九思含笑看着青年说起话来明亮的双眼,手腕一翻,便有数道灵气从他指尖迸了出来,落在不同钟上。
“咚——”
“叮——!”
各样声响汇聚在一起,并无哪道显得突兀。而当这片圆融的声响结束,郁青轻声开口:“来了!”
话音落下,金钟又响。邬九思偏头去听,果真与方才一模一样。
他欣然,与自己看中的青年说:“不错。”
后者粲然一笑,神色比方才还要亮上几分,很期待地看他:“真人,再来?”
邬九思依然笑着点头。他出手,“陈禾”
跟上……数度下来,对方果真是一点儿差错都没出。大约也是觉得眼下场面简单了,青年又朝邬九思抱拳,说:“真人,您再指点指点我,如何?”
邬九思轻飘飘看他,笑道:“当真?”
郁青回答:“当真!”
邬九思应了个“好”
字。话音尚未落下,钟声已经再度响了起来。不似方才那样,每一道声响都清晰可见,而是许多嗡声鸣音层层叠叠地交织一处。郁青仿佛看到了一片水塘,随着粒粒水珠落下,无数涟漪扩散、交汇,恰似他耳畔情境。
他近乎是觉得为难了。这份心思同样写在脸上,让微微弯着眼的邬真人瞧见。再接着,在邬九思稍稍反思、心道“我是觉得陈禾小友修为不错,应该不惧于这些,可他毕竟是头一次接触妙音钟,还是需要些时间来适应”
——这么一个时候,青年的唇角又勾了起来。自信,张扬,热烈。
他毕竟不像邬九思,可以轻轻松松让灵气顺从倾泻。再催动金钟的时候,郁青的动作便稍稍大了一些。他先是以极快的速度弹出数股灵气,接着便开始用左手将一股股灵气捏成稍显凝实的团子,转眼面前便有一串。同时,右手落下,触碰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