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快把酒给他倒满!看他做的这狗屁不通地句子,也好意思叫诗。罚他三杯!”
紧接着,便是薛灵均柔和又清亮的声音,“君卉,你饶了他吧!再灌下去,怕是他要醉酒撒泼了!”
随后,果然又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嘟囔道:“怎么就……狗屁不通了!我……我唐歌现下再吟诗一,念给你们听啊……你们听……,王家明珠太璀璨,惹得孔雀红了眼,孔雀尾巴翘上天,要与仙草比美颜,薛家仙草香似蛊,叫我唐歌思入骨……若问殷家何处有?龙椅上坐着个大美人!”
林岱安连忙朝殷宁皇帝看去,却见他神色不变。
薛灵均正与宋徽一起蹲坐着搀扶喝得东倒西歪的唐歌,唐歌闹着要继续喝,宋徽看热闹不嫌事大,要继续灌,薛灵均一边挡酒一边防着唐歌摔倒,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其清脆的鸟叫,神情一怔,豁地站起,连带唐歌直接歪倒在宋徽身上。
那鸟叫声,像极林岱安幼时与他吹的暗号。
薛灵均不认识皇帝,一眼瞧见林岱安,正要惊呼,却见林岱安抬起大拇指与小拇指,这是他们儿时的手势,示意对方不要大声说话。
薛灵均只好噤声,好奇地打量靠在林岱安身上的青年。
殷宁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推开林岱安,自己站定,虽穿着常服,却仍保持着威仪。
宋徽在身后大喊:“灵均,快把这只喝醉的河豚掂起来,他压得我吐血!”
唐歌转头看见了殷宁皇帝,醉意熏熏道:“咦?君卉!我果真是醉了!竟然瞧见我姐夫那个大美人!”
宋徽从地上抬头,一眼认出他姐夫,吓得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使劲扯唐歌的衣袖叫他跪下。
唐歌不依,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上前一把扯住殷宁皇帝的衣袍,“姐夫姐夫,你快说说,是颜家那只绿孔雀美?还是香草仙子薛灵均美?”
殷宁皇帝疼得脑门渗出汗珠,咬牙冷笑,抬起一脚,猛地将唐歌踹进温泉池水里。
林岱安心惊,陛下瞧着文弱,受伤的腿竟还能踹人?
“宋徽你起来!朕今日微服,不必拘礼。”
殷宁说着,环顾四周,白着脸问道:“王琳呢?”
宋徽答道:“王琳去狩猎了。”
薛灵均才知眼前人竟是皇帝,见他脸色苍白,像是受了伤,连忙道:“我们在此举行诗会,喝酒吟诗,因缺少下酒菜,闹着让二公子给我们打点野味来,二公子拗不过,这才肯去。”
唐歌被温泉水一泡,醉意更浓,嘟囔道:“打猎?打什么猎,我才不要打猎!我要吟诗,我要喝酒,我还要……”
说着,打了一个酒嗝。
竹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不消片刻,便见王琳一手执弓,一手拎着一头野狍子兴冲冲地进来,口中高喊:“灵均!快看我打到什么来!”
话音刚落,就对上殷宁波澜不惊的眼神,惊诧之下,连忙将手上的弓与猎物弃在地上,跪下请安。
殷宁盯着地上的王琳,周身散着肃杀冷意,沉默许久,也没叫他起来。
“王琳,朕知你与谢道彤交好,她却死了,你恨不恨?”
薛灵均等人顿时心提到嗓子眼,皇帝怎地突然在这里问这个。
“陛下,臣的确对谢小姐有过好感欣赏,但得知她属意我大哥后,那点子迤逦心思早就消失殆尽。”
王琳神色诚恳道,“臣恨凶手,却不是因着谢小姐,而是在这太平盛世,竟有贼人作乱扰陛下赐婚,实属对陛下不敬!”
殷宁不知信没信,又冷声道:“魏大人已查出,凶手就是你堂兄王术。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他?”
王琳神色微变,朝林岱安瞧了一眼,才回答道:“杀人偿命,陛下不必顾念王家,当以法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