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首先要搞清楚,她是应劫而死,并不是我杀的。”
梅花的语气十分冷静,然而,此时她的心中却颇有些无奈。
打架她还行,劝降她是真不在行。
玄狐的半边脑袋紧贴着地面,喘着粗气,翻眼瞪着梅花。
“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在玄狐看来,她翻来覆去所说的这几句话,无非是想和上官筠的死撇清关系。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明明可以靠着那件宝物渡劫成功的!”
听闻此言,梅花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也隐隐作痛起来。
“你又何苦怨我?即便我不收走阳玉,她的身上分明有孽债未还,本就逃不过此劫的。”
尽管梅花打心眼儿里不愿招惹玄狐,可毕竟太虚镜的事情最为优先。她实在不希望玄狐因此事而迁怒于她,从而耽搁了大事。
梅花暗暗地打量着玄狐的神态,提议道:“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存在着一些误会。你现在冷静一点,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末了,她又强调了一句。“我并没有恶意。”
不知是不是她的话起到了作用,梅花忽然感到身下的狐狸终于停止了挣扎,安静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最终从玄狐的身上移开,坐到了他的身前。
玄狐果真没有像方才那般再次激动地冲上来。他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安静了下来。
这时,玄狐忽然开口道:“你们九重天的上仙,张口闭口不离机缘和因果。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这几个简单的字轻巧地解释过去。但是我却听不懂。”
他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歇斯底里,取而代之的是困惑与迷茫。
他用爪子急切地扒拉着梅花的衣角,抬头凝望着她,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不自觉地抖动,像是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之中。
“你们神仙不都是救死扶伤,普度众生的吗?你为何不愿意救她?难道在你的眼里,只有凡人的命是命,我们狐妖就都该死吗?”
梅花垂眼看着玄狐,忽然冷着脸骤然起身,将衣袍从他的爪中抽离出来。
“她自己的飞升劫你让我去帮她渡?”
“我如何渡她?替她逆天改命吗?凭我一己之力……”
“你当然不会。”
玄狐恨恨地打断她,语气中满是愤懑。“我们原先也从未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连最基本的仁善之心都没有,居然会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说到这里,他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梅花,语气阴森道:“是你夺走了阳玉,夺走了她存活下来的最后一丝希望!”
梅花见此情形,苦涩一笑。
她方才竟然天真地存有妄念,妄想着一个陷入极度悲痛,情绪失控的人,能够平心静气地听进去她的解释。
说到底,玄狐还是认为她趁火打劫,拿走了白狐的“护身符”
,才导致了她的死亡。
可是事关太虚镜这等机密要事,有些事情她又不能与他明说。
的确,没有机会证实的事情,是没有办法作为论据的。
信与不信全凭个人意愿。
这样想着梅花的表情愈加的阴沉,连带着语气也比之前更差了一些。
“这枚勾玉只是聚气类的灵器,根本没有防御的能力。若我不拿走阳玉,阳玉也会连同她一起被雷击中粉身碎骨。结果终究是一样的。”
“更何况阳玉本就不是她的。”
梅花的眼神冷漠而空洞,吐出的话语却如针刺般尖锐。
“她藏起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又诓骗我去月儿湾送死,如此精明利己,怎么在你眼中,她却这般无辜?”
“要我说她一点也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