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耳畔又是熟悉变换空间时移动的轰鸣声,母体离李镇更近,细线悄无声息钻入体内,而察觉到异常的怪物无视了偏离打击的陆行声,朝着母体跑去。
但是这条路却被一双手有意识的无限拉长,他所在的房间位置不断变化,气急败坏的怪物直接放弃回到母体身边,抡起脐带想将母体卷回。
但是颠倒、移动、融合又分散。
不停加入的房间让整个布局面目全非,汇水成河,它不断扩大、延伸,正在打人的男人手上举着碎裂的酒瓶,下一句的谩骂还未出口,就被怪物狂地无差别攻击,脑袋霎时融化,脖颈的截面黑,血液汩汩流下,和地上女人的鲜血汇在一起。
“妈!妈!!”
怪物彻底暴走,他能感受到身体内部能量的消散,但是他无法靠近母体,也对罪魁祸毫无办法,脐带无法无限延长,于是怪物低头看着快干瘪的身体,不停哀叫着。
“嘿,我说什么来着。”
刘静得意地扒拉一下齐慧,“妈的妈的,你妈的福气都被喊没了!”
比起老人最初的瘦弱,被黑线覆盖的身躯缩小了近一半,宛如一个幼儿。
她无力去阻止自己被吞噬的结局,在男人破体而出的那一刻,她最大的依仗就是怪物。血肉变成翻滚的黑线,李镇能感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阻碍——细线在角落注视着男人。
他的身体也开始干瘪,像一株干枯的植株,突出眼眶的眼睛爬满血丝,他强有力的四肢逐渐变成皮包骨,最终头重脚轻地摔倒在地,连接着身体的脐带散出熏天的恶臭,血迹变黑。男人四肢并进朝着母体赶去,但他的动作因为余光中闪动的红光顿住。
像渴求充盈雨水的旱地,他瞪出的眼睛里爆出惊人的喜悦,同一时刻,不敢掉以轻心的陆行声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在怪物扑去的瞬间,布局又是一阵惊变。
艳红色的晶石出现在李镇不远处的交界线上,黑线似乎也对引起男人注意的东西感兴趣,但它没有闻见什么特殊的气息。在尝试用几缕黑线裹住并吞噬时,它的心态生了改变。
——巨大的能量倾泻而下,散落的黑线都不由自主地竖起、颤抖,只是破皮就尝到如此甜头的李镇按捺住进食的急切,兴冲冲卷起地上的晶石跑到陆行声身边。
一股细绳卷住他的手臂,蜿蜒而上,线头处卷着瞩目的红色:【吃!】
陆行声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对方拿给他看。他从线头里取下东西,当看清物品时,惊讶道:“陨石碎片?他也有?”
这块比自己那块还要大出一倍,陆行声转过头:“给我吗?”
他不明白现在怪物还没有彻底死绝,李镇拿这个过来是做什么。
但很快,对方就用行动告诉了他。
两缕黑线难为情地点触陆行声的嘴唇,然后轻轻地扒拉开唇瓣,另一缕黑线卷起晶石就往他的唇边靠,吓得陆行声连忙阻止:“你是想我吃这个?”
黑线同步地疯狂点头:【能量,进化!】
陆行声哭笑不得:“它比我牙齿还坚硬,我吃不了。这对你是不是也有用?”
黑线可惜地点点头。
陆行声推过去:“那你吃它。”
刘静目光复杂地看着一人一怪物,正要张嘴说什么,就被齐慧打断:“他们听得见。”
她哀怨地盯过去,随后转向陈宽。
陈宽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那不是我从房间里拿的东西吗?”
刘静:“……”
宛如骨架行走的怪物已经不出什么动静,他仍旧在地上爬动,似乎在不甘心的低吼。
刘静脑子这才一激灵:“草!名字!那凶手的名字我们还没问出来!”
他们这些人带伤的带伤、失血的失血,真要过七天,人早凉了,只剩一条路走。
其他两人被这声爆吼也震得肝胆俱颤,慌慌忙忙地跑过去,离了段距离包围道:“喂,你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