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悔改。”
净观驱动了咒决。
心口的降魔钉像把飞转动的刀子,千刀百刀的搅着那颗心,让鹿鸣不得不跪伏下来,以求减轻身体上的苦痛。
鹿鸣冷汗淋漓,汗湿后背,五指用上狠劲往自己心口剜去,想要将那枚折磨人的钉子生掏出来。
净观握住了他自伤的手腕,才觉鹿鸣的手痛的在抖。
净观很轻的叹了口气:“你悔改么。”
鹿鸣眼里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滚下来:“为何悔改。那是我的阿炎啊……”
“你还不肯认错。”
鹿鸣身子痛的一缩,骤然攥住了净观的衣袖,将他衣袖狠狠揉在掌中,声音艰涩的问他:“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
从前的澜止,连他划破手指都要心疼半天。
如何舍得用降魔钉折磨他!
鹿鸣脸色已然惨白,心口洇出的血迹殷红刺目,却还不肯死心:
“我不信你转世了,就能将我忘干净……从前你轮转十世,你的心从没有忘记过我……”
“你仔细看看我,再摸摸自己的心,天上人间,你我相爱百年,我不信你心中没有知觉!”
鹿鸣嘶哑的扯着嗓子,赤红的双目几乎要流下血泪来。
净观却将自己的袖子从他手中扯了回来,身子浩然挺直,耿正道:“我是十世佛修之人,世世都是出家的和尚,怎会与你相爱百年?你这些话实在漏洞百出。”
鹿鸣蓦的笑了一声,苦涩无比:“我也不知道你这人,分明读不懂什么佛法,却非要世世都当和尚……”
“你不记得阿炎,不记得我……你到底还记得什么?”
鹿鸣一双眼颓然的盯着他,兀自笑了一下,分明已让降魔钉折磨的筋疲力尽,却又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扑向净观,带着恨意狠狠的吻上净观的唇,
“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与我亲吻,与我云雨吗?”
“还记得与我白日宣淫吗!”
净观骤然一惊,下意识的便要出掌将他打开。
可这吻,好似将他钉在了原地,让他短暂的失了神智。
心口的降魔钉因气息的紊乱痛的厉害。
鹿鸣却了狠,哪怕是痛也不肯放过他,像只小兽一般的撕咬,直到把他的唇咬出了血,甜腥的味道交融在两人口中还不肯松口。
指甲太过用力,嵌入肉里,抓出道道血痕。
既然是痛,那便两个人一起痛!
恰在这时,道承带着一众师弟赶到,刚好看到这两人缠在一起亲吻。
而净观,好似让这妖魔定住了,竟不知反抗,任他亵渎!
“妖魔,你竟要毁我师弟的道心,毁他禅修!实在奸恶!”
道承大和尚大喝一声,禅杖重击上鹿鸣的腹部,用了十足的力气。
鹿鸣整个人飞了出去,重摔在地上,扭曲的蜷着身子,那一瞬的疼痛几乎让他停止喘息。
他嗓子里艰难的喘了口气,当即一口血喷出来,再无意识的昏死过去。
妖魔伏诛了,被重新锁回了八角笼中。
鹿鸣跪坐在狭窄的笼中,双脚戴着镣铐,手腕依旧被吊起在笼角,为了防止这妖魔再次逃走,特地多加了一道玄铁锁,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但他心口的降魔钉已取出来了,只剩了个血窟窿,冷冷的灌着寒风。
净观吩咐,这根降魔钉只是为了让他伏诛,并不作为长久惩戒之法,按照法度规则,恶妖当以金字决渡之。
金字穿心一次,便抵消罪业一分,是为一种渡化之法。
寺中却有僧人不平:“师兄,妖魔杀了那么多师兄弟,实在可恶,只以金光字决渡化,太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