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看看井。”
周元瑢截住刘师傅的话头。
刘师傅擦了把汗:“好,好,我先去跟老板打个招呼,赵师傅,您在这里等一等。”
“嗯。”
周元瑢捂着口鼻,点了点头。
他来之前,已经跟刘师傅编了一套身份,就说是店铺里的掏井匠,姓赵,身上有皮肤病,不能见人,所以常年穿着席帽和长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路上真碰见了认识的人,那就不好收场了,还是编造一重身份,掩去相貌的好。
刘师傅进了后厨院子里最大的一间堂屋,不一会儿,引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男子走了出来,这壮年男子是个急性子,一出来便四下寻找什么东西,看见周元瑢时,急急火火地大步冲过来。
“你就是掏井的赵师傅吧?快快快,你看看我们这院子里的水井,还有没有救!”
壮年男子心急火燎地说着,伸手去捉周元瑢的胳膊。
周元瑢不着痕迹地往后一闪,躲过壮年男子的手。
“乔老板,赵师傅身上有……癞子,可碰不得。”
老实人刘师傅艰难地撒着谎。
“哦,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赵师傅,那你这边请,你先看看我们这井,我再跟你说说什么情况……”
乔老板连珠炮似的催促着。
“不用看了,我问问你。”
周元瑢用手帕捂住鼻子,故意压低声音,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口吻,问道,“你们最近是不是掏过井?”
“是啊,那可不是,我们叫了好几拨人来掏井呢。”
乔老板不解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在井变成这样之前,你们是不是找人掏过井,往下挖了多少?”
周元瑢问道。
乔老板一愣,眼睛亮了:“你怎么知道?嘿,这真神了,老刘啊,你们铺里还有这样的人才,能掐会算。”
周元瑢沉声道:“我说正经的,乔老板,你还想不想用上干净的井水了?”
“想,想,当然想,我这不是听刘师傅说,他认识个人,会净化井水嘛。”
乔老板急忙说道,接着,将新近掏井的记录一项项告诉周元瑢。
“就是这一次了,九月初六,掘井三尺,问题就出在这里。”
周元瑢笃定地说道。
“啊?可是,当时确实出来了井水,并没有这样恶臭啊。”
乔老板不解。
“九月初六,那是雨水初晴的时候吧。”
周元瑢说道,他清楚地记得,他上囚车游街那天,就是九月初,那时秋雨绵绵,应该下了好一阵了,道路两边的民宅墙壁都洇湿了。
正常人都不会在雨天掏井,所以说,乔老板肯定是等到雨晴了才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