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之间,臣子们觥筹交错面露醉色。长长的宴席摆了一地。
孟绯烟来到御前,不紧不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臣子礼——
“陛下。”
“来,替朕研墨。”
通明帝面容白净,五官端正,观察眉宇之间亦是具有帝王之气。
今日天气晴好,他诗兴大发,忽然想要题诗几句了。
见状,孟绯烟乖乖上前,侍候在一侧替他研磨。上好的徽墨在砚台之间逐渐水光圆润,焕发出与众不同的亮泽。
笔尖蘸上一点,就能够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曲直相通的痕迹。
通明帝挥洒笔墨,正尽兴时,忽然听见身边一声轻到听不见的笑声,再一望去,竟然是一向认真到几乎严苛的孟绯烟,他不禁好奇,“笑什么?”
适才出神的孟绯烟这才意识到自己神态失常,连忙正色:“没有,是臣刚刚走神了。”
她垂下眼帘很不好意思。
通明帝敛眸,把自己题拟的最后一句诗句补上,而后,还是想到什么似的,不甘心问:“你到底在笑什么?”
他虽然是尊贵的皇帝,可也是一个年轻人,好奇心大死人。
白皙削瘦的脸庞忽然阴下来,“莫不是在嘲笑朕的诗吧?”
瞧他忽然变色,孟绯烟也连忙沉下神色,没有急忙辩解,“陛下误会了,臣不过是想到了旁的事。”
在皇室身边侍候,真可谓伴君如伴虎,孟绯烟站立得愈发挺直,丝毫没有露出怯意,可通明帝仍然不假于色。
“说说,让朕也听听。”
于是,孟绯烟只得硬着头皮,把自己方才想到的云氏的事情说了出来,她不过是看见通明帝的诗句里有个女字旁,才联想到的。
虽然自己对于云氏东家说的话没有什么不悦,可是这不能保证让陛下听见了就一定会认可,她不禁心提起了几分。
可是,事情显然同她想的不一样,这是孟绯烟头一次猜错圣上心意。
通明帝的关注点当然不在男女对立上,而是对这云氏茶铺感兴趣起来。
“你说近日云氏茶铺的茶名声大噪?”
他双眸里涌现出兴味。
不知道什么茶能让一个小小的茶铺声名鹊起,从藉藉无名的陋巷闯出来,进入大众视野?
孟绯烟小心翼翼地抬头,“禀陛下,正是如此。”
只见立在那里作诗的通明帝一下坐在龙椅上,眼中满是异彩,他拿起席宴上的酒樽看了又看,里头的酒酿潋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