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雁把牛停下,他搬着个秤就下来,走到云疏雨面前:“云丫头,秤给你拿来了。”
只见一个锈迹斑驳的秤杆连接金属秤盘,上面还放着秤砣和缭乱的绳线,这是老式手杆秤,蒙雁时间紧急中只借到了这一只。
云疏雨本意想利用多个秤来证明园主的秤有问题,不过,眼下没有除此外的第三只秤也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
跟蒙雁道了谢,她接过秤盘,“用这个试试吧。”
对园主说完,她也公平地拿起桑葚上秤一称。当秤杆水平,上面表示的重量显然远小于两斤。
不等云疏雨抬眼,赵忠国理亏心虚地大喊:“你这秤有问题吧!怎么可能这么轻?”
听了这话,她就知道面前的人不可能这么容易承认,尽管他心知肚明自己理亏。
不禁莞尔一笑,“您这意思,有问题的不是你的秤就是我的称了?”
赵忠国还要分辩些什么,云疏雨扭头:“蒙爷爷,您是长辈,就麻烦给我们做个见证,看看,究竟是我们二人谁的秤有问题。”
她说到这里,神态依然自如,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沉静自信。
蒙雁摸着心口,放心吧,他这人实诚,绝对不会信口胡诌颠倒黑白的。
“你怎么证明?我看…是你的秤有问题吧!”
赵园主忍不住地摩挲着颈部,与之辩驳,“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个问题简直颠扑不破……”
他气呼呼的模样好似刚下锅煎炸的鱼肉块,呲啦呲啦被滚油煎得直冒泡。
眼下各自的秤都在这里,没有第三只秤,谁能证明哪只秤有问题?哼。
“哦?是吗?”
云疏雨连卧蚕都带着笑意,“那请您用您的秤称一称我这秤的秤砣重量。”
她话音刚落,赵忠国就冒出了大汗,他可真笨!怎么就没想起来灵朝的秤砣都是固定重量呢?
若是他的秤量的不准,那可不就说明是自己的秤有问题了?
云疏雨定定地看着他,一般秤来造假都是出现在秤砣上,但是灵朝的秤砣重量都是固定的,有这一标准在,他就做不得假。
“这……”
赵忠国一双眼睛叽里咕噜地四处乱瞅,他背上全是汗,还真没有话来反驳。
“怎么样?”
云疏雨一脸饶有兴味,“不如今日的桑葚我就带走,您把明日至之后的定金都退还给我吧!”
她以退为进,赵忠国擦了擦额上的汗,“行行……”
慌乱之下,他从身上荷包里掏出钱两,乖乖交还给了她。
一旁看戏的蒙雁哈哈大笑,待二人坐上了牛车,他一扬鞭子,走得稍远些才开口——
“云丫头,你这以进为进、以退为进的手段真是用得好啊!”
平日里也喜欢看人下象棋的蒙雁赞叹,这么两下,那个不愿意退钱的园主可不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