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四皇子,又不给咱们钱,又不让咱们抢,蒲家那批嫁妆怕不是要便宜别人了。现在靠着那些肥羊孝敬的三瓜两枣,兄弟们都活得紧紧巴巴的。杭城那些花楼,咱们都快去不起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大骂。
“大哥慎言,四皇子既然想拉拢我们,说不定就在寨子里安插了眼目,以后这话万万不可再说,四皇子这三个字也不可再提。那些人心都黑,万一这话传出去了,可不好。”
这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声音。
“老三,你一天就是瞻前顾后的,管他什么皇子耳目,既然心不在这,那就是叛徒,那我七杀寨可容不下,咱们做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一点闪失都不能有。哪怕他是那人的也不行。要是真的有这人,等我排查一番揪出来直接干掉得了。”
还有一个阴柔男声狠狠地说。
“不过这样下去,等杭城腾出手来了,收拾咱们是迟早的事,那些商队镖局哪个没有背后关系啊,长期这样抢下去,那些官员也忍不了了。咱们七杀寨没有那虎头寨和蒙面帮过分,想来等清算的时候,也好脱身。”
总算有一个正常的声音。
“行了,今天就玩到这吧,老子回去睡觉了,妈的,不让我们抢货物,连人也不让抢,前几个婆娘都死了,现在连个给我暖被窝的女人都没有!”
粗犷的声音啐了一口,接着是椅子拖动的声音,应该是站起来了。
“行了,咱们也回去吧。”
那个阴柔的声音也跟着说道。
接着就是一道开门的声音,然后声音大了起来,是有人在喊“大当家、二当家、四当家好。”
此起彼伏的,也让周舒搞明白了这七杀寨起码是有四个当家的。
周舒屏住气,贴在阴影里,观察着出来的人。
首先是一个光着膀子,胡子拉碴,不是很高但身材健壮的人,看着就很有力量感,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前边,周舒觉得再带个大金链子,气质就跟现代那种土豪一样了,他出门时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转过头往周舒藏身的地方看来,周舒赶紧收回眼神,这会也不好跟周六交流,让她注意盯着这人,分析这人功夫。她只能改用余光观察,那个人还看了一会儿,没发现这边有什么动静,就接着走了。
差点忘了高手能感受到别人的窥视了。周舒转换了一下眼神,继续用余光盯着那边。
后边……
后边是一个穿着素罗斜领交襟褙子和黛青色百迭裙,头戴幅巾的男人搂着一个穿宋制粉色女装的阴柔男人。二人动作亲密,拉拉扯扯的,一看关系就不普通。
这就是古代的断袖之癖吗。周舒不歧视同性恋,但猝不及防看到这么一对,还是有点意外。他俩看到大哥看这边,对视了一眼,站在那里感应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也没开口,跟在那个健壮男子后边离开了。
周舒收回视线,赶紧换了个位置,这个位置也能观察到他们,但她尽量避免用自已的眼睛看,而是让周六去观察他们走路的姿势力度什么的,周六的眼睛是机器,她曾经试验过,君先生是感应不到机器的,同样的,这些人应该也感受不到周六的监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据君先生说高手往往能从细节里看出来,他也曾教过周舒怎么看,当时周六也在旁边,记录下了这些诀窍,所以她让周六仔细观察。
前边那个粗犷男人是妥妥的一流高手,双手自然摆动,但是不散漫,步伐强健,沉稳有力,下盘沉稳,能感觉到内劲比较深厚。
后边那个穿女装的暂时看不出来,他是倚着穿着正常的那个男人走的,脚上没用力,整个人说得上是柔若无骨,什么都没表露出来。
那个穿着正常的男人也能看出来是个一流高手,即使身上靠了一个男人,走路也是稳稳的。
这对断袖出来后还在调情,周舒从声音里判断出他俩是刚才在里边说话声音正常的和阴柔的,那就是二当家和四当家了,现在他们都出来了,那就说明赌场里边还有一个说话斯文的三当家。
那也只有四个当家的,如果七杀寨真的像传闻那样有七个当家,那到目前为止就是有三个还没露面。
同为一流高手,实在是很容易相互感应到,周舒就没跟上去,只是让周六跟上去了,她没有呼吸声,而且是顶级高手,普通的一流高手根本发现不了她。让周六跟上去是因为她想知道那些人具体住哪,然后到时候把寨子里的其他人全给迷晕或者直接暗杀了,留下这几个人等着陪练,反正周六能控制住他们,也能下药暂时废掉他们的行动能力。
周舒呆在阴影里想着,过了没一会儿,她原来呆的那处阴影出现了一个粗犷的身影,周舒新换的这个地方也能看到原来那里,来的人是那个大当家的,顿时有点庆幸她换了位置,没想到这人还会回来看。
现在具体情况还没了解,她可不想暴露。
她看到身影那一刻就立刻收回眼神,静静的埋伏思考。
那个大哥什么时候走的周舒就不知道了,她没敢再看。
这寨子怎么和男主有的关系暂且不提,但她已经把东西都给了蒲赫平,蒲赫平现在很显然已经和二皇子绑在一条船上了,二皇子是女主的对手,那代表蒲赫平也是男女主的对手,为了不让她的心血白费,七杀寨能霍霍就霍霍吧,不但能为民除害,还能给蒲赫平增加点筹码。
她沉在阴影里,翻出了之前打造的特制箭矢,原来还以为不能用,现在则是要大用特用,又有一个新的证据来证明她对二皇子一党的帮助了。只是可惜了,没给这批箭泡毒水,致命性稍弱。
等周六探查的功夫,周舒一直注意着赌坊里的动静,但都没什么有意义的,讲的都是些抱怨不让他们动手和骂别的两个寨子的脏话。那个斯斯文文的声音也没再出现在里边。
这间屋子倒是有人进进出出,都是些小喽啰,周舒每个人都观察了,这些人没啥有实力的,连她的目光都感应不到。
拉开系统面板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半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
在没摸清楚情况之前,她不想出去,再进来又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