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干涩的嗓子。
“知泉胡同,我在京师的产业,离国公府也不算远。”
“我们缘何会在这里呢?”
林施微愣了片刻,连忙坐起,覆在身上的薄衾顺势滑落,露出她崭新的素纱里衣,稀薄柔软,隐约透出绣了粉荷的抹胸,所有起伏的轮廓都将不再是秘密。
魏令嘉眼神黝黑。
大幅度的动作牵扯了左脸的伤势,林施微吃痛地低呼。
“先披上。”
魏令嘉自檀木衣架取下罗衫,轻轻搭在女孩单薄的双肩,也顺便裹住了一大片旖旎景致。
她痛地恍惚了一瞬,就听他不耐烦地催促:“愣着干嘛,难不成还让我伺候你穿衣?”
这下,林施微总算彻底清醒,不仅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还同男子独处一室,饶是这个男子是嘉郎,内心也止不住的畏怯,她连忙往后缩了缩,双手捂住衣襟:“小宁呢?”
她想要自己的婢女。
“在为你煎药。”
他将室内所有的蜡烛点亮,灯火通明,而后在林施微骇然的眸光下走过来,坐于床前的圆凳,双手搭在膝上,看着她,不说话。
“您,您怎么也受伤了?”
他嘴角一团明显的淤青,另一侧也破了道口子,莹白的手背赫然有块擦伤,血迹斑斑。
她张了张嘴,正要继续发问,一面琉璃小镜子就飞到了自己手边,魏令嘉扔的。
“瞧瞧你的尊容。”
他说。
林施微疑惑,慢慢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左半边的脸颊红一块肿一块的,覆了层奇怪的膏状物,花花绿绿,宛如开了染坊铺子,极丑极骇人,林施微凝噎,眼泪立刻泄了洪般:“我的脸!”
“没毁容。”
魏令嘉捏了捏眉心。
林施微泪珠方才止住。
“母亲那边,我已遣人过去传话,因长公主与你一见如故,想留你多住几日,瑛娘也会帮你圆话的。抓紧把伤养好,别再给我惹事了。”
“是魏令屿先挑的事儿!您的伤,他竟连您也敢打?”
林施微钻出薄衾双手捧着他脸,与他四目相对,愤然说出当时的情况,尽管这些事早已有人同他一五一十交代过,她也要亲自再说一遍。
她的怒意来得十分突然,大约是看清了魏令嘉伤势开始的。
此前的林施微,内心多少仗着他的温柔与纵容行事,不知不觉地以他权势做倚仗,只为出一口恶气,可当发现魏令嘉也会受伤会流血,整个心情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