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令嘉转过头,并未回应,深邃目光却毫不掩饰地追逐她,看她忐忑又羞怯地走到了他身边。
“我带您去个好地方。”
她毫无芥蒂,一把牵起他的大手。
他一动不动,嗅到了浅浅茉莉香,是她头发上的。
“咦,您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转回他身前,仰脸踮起脚尖观察他。
“说话便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
魏令嘉轻轻推开她。
她却抽泣一声,不管不顾地投入他怀中,故技重施环紧了他的腰:“我知道错了!儒者可杀而不可辱也,嘉郎上达天听,下极幽冥,如玉脸颊挂着妇人掌印,如何在朝堂之上服众,圣上又如何相信这样一位懦弱贪色之徒能为他称量天下才士。”
她害他覆黑巾办差,险些在属下跟前颜面尽失。
这是一道不能触碰的底线。
这回,她确实闯了大祸。
想起谢楚嫣的下场,她眼泪立时洒的情真意切,发自肺腑:“当时我也是吓坏了才下手没轻没重的,以后再不敢如此,下回……下回您再欺负人,我便打其他的地方。”
他终于笑了,又迅速的板起脸,但目光是温柔的,拇指轻轻擦拭她粉腮的泪:“还想着打我呢。”
“不打了。”
她霞飞双颊,埋首躲开他的手。
他黝黑的眸子微微晃动。
怀中温玉忽然离开,一把捧起他腰间的香包。
这是她亲手为他做的,缠枝莲纹,里面还包着自己的一方丝帕,绣了小小的鸢尾花。
“我就知道嘉郎心里有我。”
她说。
“脸皮真厚。”
“可是你很喜欢。”
他没否认。
顿了顿,他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枚象牙梳,镶金丝红宝石流苏,轻轻别在她浓密的发间。
七夕女子送情郎香包,而情郎送意中人梳篦,寓意恩爱缠绵,白头偕老。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魏令嘉环顾四周,草木清香,流萤飞舞。
她松开与他紧扣的十指,在空中晃了晃:“你看,像不像天上与人间的星河连在了一起?”
魏令嘉点点头,此前经过无数次,却是第一次为她而驻足凝眸。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方才是不是在这里放了花灯?”
“嗯。”
“许的什么愿?”
“说出来便不灵的。”
她竖着食指,做噤声状。
“今晚若我没出来寻你,我们是不是又要错过?”
“是呢。”
林施微点点头,又蹙眉,“您不知这几日可把我吓坏,做梦都是大舅母找我母亲退亲!闯下这般大祸,她老人家定不会饶我的,谢谢嘉郎不同我计较,还替我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