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乱七八糟的印子,一个接着一个,薛宁刷牙的时候,脸色黑的像似随时会滴下墨汁。
齐博远说过了年,顾旭白就31岁了啊,精力怎么会这么好?
下了楼,看到阿姨不在,薛宁去厨房砖了一圈,拿了一只苹果出来,洗洗咬开。
“去外面等。”
顾旭白伸手揉揉她的头顶,从她身边大步走过,取下围裙戴上,麻利的开始准备早餐。
薛宁转过身,懒洋洋的倚着门,把嘴里的苹果吞下去。“我一会要去见滕逸。”
顾旭白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点头。
薛宁挑眉,晃到他身边,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下巴。“黑着脸真难看。”
顾旭白蹙眉,差点忍不住把她抓回来。
——
滕逸定了机票,除夕当天中午12点的航班回家过年,接到薛宁的电话,脸上旋即浮起温暖的笑容,告诉她自己在治疗中心。
薛宁的情绪不太对,他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
之前每一次,她主动给自己打电话,都是这种情绪。压抑、痛苦、绝望,像被困在梦魇里的无助孤魂,使劲从胸腔里挤出声音,幽远飘忽的让人心碎。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治疗中心的大门便响起悦耳的门铃。
滕逸抬手看了下表,快步过去开门。“薛宁。”
“滕医生。”
薛宁脸上的倦色还未全部散去,虽然化了妆,还是能看出眼窝的青黑颜色。“准备回去了么?”
“明天中午的航班。”
滕逸请她进去,示意她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好。”
薛宁坐到接待处的沙发上,长长的吐了口气。
哥哥没了,这件事压在心里已经好几天,她不能跟顾旭白说,不能跟苏先生说,也不能告诉崔立珩,只能跟滕逸说。
因为放假的缘故,滕逸的助手和其他的员工都不在,治疗中心空空的,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薛宁从他手里把水接过来,抿了一口,随手放到茶几上。“就在这说吧,反正也没人在。”
“好。”
滕逸坐到她对面的位置,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深深看她。“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是会失眠,偶尔做噩梦,不过情况比之前好很多。”
薛宁扯了扯唇角,抬起眼眸,定定的跟他对视。“滕医生,您能坐到我身边来么?”
滕逸愣了下,起身坐到她身边。
薛宁低下头,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
滕逸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忍不住轻拍她的背。“别逼着自己。”
“滕医生……”
薛宁缓缓的抬起头,眼眶发红的看着他。“能抱抱我么。”
“好。”
滕逸挪了下位置,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哥哥没了,被他们弄死丢到水库里去了,我好难受,我想杀人。”
薛宁失控的哭出声,肩膀不住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