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珩再多的刻骨铭心的爱,也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所以此刻,我笑得释然。
“国师大人是修行之人,当知晓有缘无分最不能强求。”
江珩却神情一痛,望着我的眸子深幽难测。
再出声时,他的声音哑到发颤:“云汐,再等我一日,你就会想起我了··…到时候,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等小师妹仙逝后,我们便再无隔阂。”
我凝望着江珩眼中的笃定,唯余苦笑。
我不会再想起你了,江珩……
服下明心丹的第七日,是江珩与小师妹的婚期。
府内锦色遍布,房檐廊角红绸高挂,大摆筵席广邀亲朋,极尽排场。
我身为江珩的原配发妻,却只能远远站在廊下。
看着江珩身着喜服金冠束发,亲自将病重的小师妹横抱出别院,托扶着她拜堂行礼。
“一拜天地——”
……
悠长地赞礼声,往来的恭贺声。
声声都如刀割在我的心上。
仿佛自虐一般,我想起当初与江珩成婚时。
他也是这样穿着大红婚服,清冷出尘的俊颜噙着笑,摇曳的红烛下眸中藏着万种缱绻。
“云汐,我终于得偿所愿了。”
我们的大婚曾名动京城,而今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夫妻对拜——”
高呼声拉回思绪。
我撑扶廊柱的指节用力到发白,眼眶湿热着再没了看下去的勇气。
跌得撞撞回到房中时,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如今与江珩仅剩的记忆。
五年前。朝堂之上,江珩冷清的眸凝望着我:“楚将军,久仰。”
四年前,斜阳夕照下,江珩牵住我的手:“云汐,待至迟暮之年,我们便隐居山林,做一对闲云野鹤夫妻。”
还有莲池旁落下的第一个吻……而过了今夜,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将消逝。
我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临到这时,才发现是如此难以割舍。
可……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找来纸笔,一字一句写下和离书泪水几次洇开墨迹,涂涂写写,已不成书。
直到最后被如潮的疲倦感淹没,心痛如刀锯时。
我昏了过去。
昏睡一夜,再睁开眼。
我下意识看向空荡荡的床边,然后怔然地摸上眼角,竟有泪痕未干。
可我怎么会哭呢?
我明明是从不掉泪的人。
直到看到那封和离书,才有几分了然。
然而,当时断情那份痛楚,我已经无法体会。
窗外,国师府仍余留着昨日的热闹喜庆。
我没带走任何东西,只将那封和离书留在了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