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的盥洗用具已经准备好了。”
女仆在门外细声轻唤。
“好的。”
她顺手理了理蓬乱的青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雅子,今年刚毕业,明年即将赴美继续读大学。”
女孩恭恭敬敬的弯腰鞠个躬。“石藤先生派我来服侍您。”
“我明白了。”
她轻轻颔首。那个男人确实体贴入微。
“小姐,请随我来。”
雅子向廊底的盥洗间挥手示意。
黄少贞敛了敛心神,举步跟随。
苍茫的未来,且先抛在脑后
餐室内的氛围,美言之是平和宁谧,换言之是暗潮起伏。
晨间八点半,石藤靖和如往常一样,坐在方形餐桌的主位,边吃早餐边阅读早报的最新资讯。平时他习惯七点出门,但是长途出差回来的隔天,他通常会纵容自己晚起两个钟头,十点以前进公司。
石藤纪江坐在餐桌彼端,以优雅的手势撕下土司,缓缓送入唇间。进食时,嘴巴张开的幅度不会超过一公分,这是
名门千金自幼所接受的教养。五十四岁的年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的肌理依然滑腻平顺,肤色白细。一丝不敬的发髻与和服塑造出端庄的贵妇形象。
石藤靖和当然知道母亲正密切的注意他,等待他提出一些解释。但是餐桌礼仪阻止了她的发问,名门教养也不容许她在仆人面前露出急切的神情。
若在必要时,她会表现出适度的母性,但大多数时候,母亲是尊贵冷淡,不容易亲近的。
他忽尔联想到,黄少贞和母亲在某些方面竟然有几分相似。
“前几天千草夫人来家里喝茶,提到你拨了越洋电话给千草老爷,请他弄来几份交换学者的官方文件,真有这回事吗?”
石藤纪江优雅的拿起餐巾,轻拭唇。
“是的。”
他啜了一口咖啡,视线仍然凝聚在资讯版。
眼见儿子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她状似不经意的猜问:“我怎么也猜不出来咱们家的生意和交换学者有关,是不是你从国外特聘了专业工程师回来了?”
石藤靖和放下报纸。
“母亲,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相信美季子已经向您通风报信过了。”
他扬起嘲弄的笑弧。
女管家美季子在石藤家服伺了二十多年,对母亲大人忠心耿耿。母亲应该早就获知黄少贞的到临,甚至连她的“微妙情况”
也一清二楚。
石藤纪江瞪儿子一眼,抗议他的粗鲁直率。
“美季子确实提过,昨夜家里来了一位娇客。”
她在红茶中加进两匙糖,动作仍然慢调斯理而优雅。“你对这位黄小姐有什么打算?”
“黄小姐会在家里寄住几个月。等时候到了,我们自然知道该有什么打算。”
石藤靖和轻描淡写的说道。
也不知为什么,他们两人都没有谈及结婚的话题,即使是权宜性的婚约也没有,所以母亲的问题他还真答不出来。
石藤纪江举起茶杯,掩饰懊恼的神色。那个中国女人的孩子终究出自于石藤家的血脉,她必须接纳这个事实,不能任他流落在外,但是孩子的母亲又是另一回事了。
“石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