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美人才说完这句,就被陆景行近乎暗示的动作转移了注意力,稍稍偏了下脑袋,露出修长颈线。
陆景行现在体内的魔力空荡荡,即便用诡异的方式用出了塞缪尔教他的光明咒语,奈何知识储备有限,根本也没法给辛迪帮上忙,想也知道女孩儿进入宴会之后会受到怎么样的鄙夷和嘲笑,他就想让塞缪尔帮一下忙。
“晚上好,”
辛迪眼神闪烁,同样不敢直视塞缪尔的容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圣子大人的美貌太让人眩晕,看得久了心中总是会出现一些很冒犯的念头,顿了顿,她说:“我,我这样,您会介意吗?”
她语气嗫嚅,每个字里都是压抑的自卑。
塞缪尔盯着她纯粹的灵魂颜色,是不染任何污秽的透明,干干净净,如一块油画布,由命运执画笔,在上面涂抹任何色彩,让他每次见到辛迪即将被黑暗沾染,都会忍不住想拉一把,让对方感受到这世界更温暖一些的颜色。
“你这样就很好。”
他如实说道。
陆景行:“……”
我恨你是根木头!
这哪里好了???
他拉着塞缪尔头的动作更重了一点,一不小心就拽下根纯金的头来,塞缪尔被这轻微刺痛所摄,不得不出声问他:
“你怎么了?”
辛迪也往他的方向看过来,神情里的忐忑不加遮掩。
看见少女脸上的面纱,陆景行自然猜到了缘由,为了不受迫害,女孩儿已经活得这样小心翼翼,明明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与爱慕者拉近了一些关系,却也不敢大肆伸张,连快乐都只能在这样的角落里绽放。
那些建议说不出口。
因为没有能力帮对方变得更好,有些话说出来反而是伤害,陆景行闷闷地出了一口气,卷着塞缪尔的那根金色头,“没事。”
他这样说道。……
塞缪尔先进入宴会厅,在场的人都将自己打扮到光鲜亮丽,烛光映着宝石,可在看见塞缪尔的时候,人们现自己永远低估了他的美貌。
好像每一次见面,都能刷新自己的印象:他怎么好像比几小时前见到的更好看了?
我就是和这样的人每天在一个学院里生活吗?
女孩儿们互相手挽着手,在见到塞缪尔的那一刻,眼睛就黏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无人注意到在他后面进来的辛迪,盛开的蔷薇下,没人会注意那狰狞茎-干上的绿叶纹路。
“他胸口戴了一朵花,天哪,圣子大人难道没有意识到,他比这朵花更娇艳吗?”
“你们觉得,他这样好看,究竟是在场的男士想流泪,还是女士更想哭?”
“想不想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想得到他。”
四面八方的议论声传过来,连躲在塞缪尔这朵胸花后面的陆景行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有塞缪尔本人充耳不闻,神态自若地穿过大厅,往露天小阳台的方向走。
陆景行回忆着塞缪尔教自己的阵法,扒拉着馨香蔷薇的花苞,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忽然探出头来跟他聊天:
“你听见他们说的话了吗?”
塞缪尔很轻地点了点头。
他轻轻用右手食指,按着陆景行的软将他轻轻掩在花朵的芬芳之后,很慢地说了一句:“不光是说出来的,心里想的也都听见了。”
在场不知多少人对他的欲-望强烈到能在心底暗暗向光明神祈祷的地步,好在塞缪尔对他们的愿望都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不一一去确认内容,由着它们嘈杂。
陆景行从他面上看不到厌倦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唯有一片平淡,想了半天,他出声道:“现在舞会好像还没开始,你要么把另一半阵法教了?”
塞缪尔还没说话,几道人声已经往这小露台的方向靠近。
听起来都是中气十足的男声,语气里充满了阿谀谄媚之意,下一瞬,有人将通往露台的窗帘掀开,血色披风、金色的皇冠,昭显了来人的身份。
一双灰眸后知后觉地睁开,隔了段距离都辨认出了塞缪尔身上纯粹的光明气息,目光流转间,瞥见他胸口那朵格外水灵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