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飘地在他跟前坐下,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但肉粥的香气、烤肉的香气、谢玉衡身上的香气,都还在不住地往我鼻子钻去。
吸了吸空气中的气息,我喃喃自语:“啊,懂了。”
谢玉衡问:“懂什么?”
我一本正经:“其实你是一只妖精!本体是蓝色的猫!”
谢玉衡:“……”
一个巨大的问号缓缓从他头顶冒了出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抬起的手掌。掌心要往我额头贴,看我有没有烧。
我任由他动作,享受与他贴贴,顺道继续信口开河:“你的肚子上有一个奇怪的口袋,里头什么都有!咦,听起来好神奇,世上真有这样的猫吗?”
谢玉衡已经去摸他自己的额头了,闻言瞥我一眼,“这不得问你?又说奇怪的话,难道你原先生活的地方有这样的妖精?”
我老实地承认自己不知道,谢玉衡便叹气,与我细说。他依然行动不便,身上毫无力气。看到野雉在旁边林中跳来跳去,便又是心动,又是可惜。这时候,忽然记起我从庚三七等人那儿摸来的几样东西。
那些太重的剑啊刀啊,早被我丢在路上,各种瓶瓶罐罐和暗器则还留着。里面又有一把小小的弩,很灵巧地坐成巴掌大,平日可以用一块皮子抱在人手臂上,正适合藏在暗处时用。谢玉衡便慢吞吞地把我的脑袋从他腿上挪开,慢吞吞地从马背着的小包袱里找出小弩,顺带找到的还有配套的箭。
手指长的一根,上头淬了不同的药,正有几根是和软筋散差不多的效果。换其他人过来,定是无法认清的,谢玉衡却不同。他轻描淡写,说自己此前还曾给那几个青年上过几堂课。
“那,”
我问,“水呢?米呢?”
谢玉衡答:“和过路人换的。除了这些,还有那个熬粥的罐子。你瞧,我打了三只野雉,如今这儿只有一个。”
我感叹:“那……看来此地民风不错,他们看你无力,竟然不抢了就走。”
谢玉衡明显忍着笑,说:“就是。”
换我狐疑看他,心想,他肯定还做了些什么,前头梦里的奇怪之处兴许也是这么来的。但既然我俩无事,吃的也快做好,我便没多细想,“行,最后一个问题。”
谢玉衡:“什么?”
我:“筷子!勺子!咱们两个不至于要用手吃吧?”
谢玉衡“啊”
了声,恍然,“是,方才忘记换了。”
促狭起来,“你就凑合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