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却?低声道:“我连学者都算不上,阿秋,书应当读通彻,志当存高远,方为学者。”
江秋儿听出?他的孤寂,抬眸望向他白纱遮目的面容,“我可不管学者一说,反正你在我心里就是学者。”
崔时心中一暖,笑容温柔,像浸染了五月暖风。
“谢谢你,阿秋。”
从失明的郁郁不得?志,如今豁然开朗,他知道这一切离不开阿秋,由?衷的感谢。
江秋儿莞尔一笑,故作高傲,“谢我作甚,是你自己?本身就好。”
说罢,抬头望向毡帐的布帘。
“这个时辰,常小年不应该来寻你闲聊,怎么?还不来?”
眼看霞光落下,江秋儿想要去看一眼,命崔时在毡帐待着,可崔时偏想要一起。
江秋儿拗不过崔时,毕竟这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姿态,时常一言不发凝视自己?,每当她回头,又若无其?事?垂下头,落寞的气息与白纱陪衬,时常令她招架不住心软。
如今两人离开了毡帐,在军营四处寻找常小年。
当他们来到一处草木葳蕤,离军营不足四里的山脚下,忽然听到常小年慌慌张张的声音。
“啊!你快放开我。”
“谁叫你莫名其?妙咬我作甚?你家在哪,我要让你家里人好好教训你。”
熟悉的男声,漫不经?心,江秋儿愣在原地。
崔时也听出?那人竟是消失一月多的赵蛮子。
常小年这段时日?胆子逐渐大起来,看到莫名其?妙出?现在军营不远处,还长得?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加上这段日?子无师自通唇语,当即鼓足勇气道:“我才不怕你,我小娘和小爹才不会打?我。”
那道懒散的声音,漫不经?心地道:“你小娘是谁?这么?宠溺儿子。”
“我小娘可厉害了,她会打?人巴掌,还会缝补衣裳。”
赵蛮子察觉不对,语气却?依旧不屑,“这有什么?厉害,你娘叫什么??让她来把你领走。”
“我小娘叫江秋儿!你快放我下来。”
“哦?”
男人收起漫不经?心,咧嘴一笑,从战场上染上的戾气多了说不清的杀意。
“那你小爹叫什么??”
他步步紧逼,压迫的危险,令常小年察觉危险,立马不说话,瞪着双脚,想要从他手中逃走。
可男人却?不容置喙,从牙齿里挤出?阴森森的话,“你小爹是不是叫崔时。”
见常小年身子一僵,梗着脖子说:“不是,我是胡说八道的,其?实我爹娘早死了。”
赵蛮子哪里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拎着他后衣领的手已经?攥紧,神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