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圣儒山庄,施南凐孤身一人踏上回家之路,她从有琴御仪的洞府出来不受禁制限制,同样她的踪迹也会被对方知晓。但已没有关系,就算有琴御仪发现了,如果是真实发生的事,那么就算他赶来也改变不了。
施家老祖是联系不上的,施南凐爹娘也处于失联状态,施南凐只能抱期望于猗梅灵山还有人在。
灵山梅花一如往昔争艳,时节已变,天寒地冻,灵山上的一草一木却还鲜活充满灵气,这便代表这里的福地,福运还在。然而施南凐迈入当初同门弟子修建的殿宇,一种渺无人烟的空寂感扑面而来,她放出神识四处搜捕了下,连最边角的地方都没放过,还是一无所获。
大殿,弟子居住搭建的屋棚,简单的炼丹房,擂台,修炼的校场,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人的身影,仔细看有些东西已落了灰,代表许久没被人触摸过。
施南凐走到最后一个密室推门而入,灰暗的景象映入眼帘,往日悬空代表弟子的命魂灯失去浮力,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台面四处,墙上一道嵌入到深处的五指印似在诉说着它的来到,施南凐眉头紧皱,缓缓停下脚步拾起地上一颗已经黯淡无光的青莲子,至此确信白云松等人应该是在这里出了事。
大道宗敢称修真界第二宗,便不再有人敢称第一,万剑宗虽说是与它旗鼓相当的门派,然而在宗门掌权人的修为比拼下,早已落入下风,如今因为大道宗的治世清君修为远在其他门派之上,大道宗的综合实力也逐渐超然非凡,无宗可与之比拟,可说是当世当之无愧的修行第一宗。
在群山环绕之上,仙雾缭绕,最高峰的白色殿宇就是大道宗的正殿,往常供内门长老、掌门讲道授课的地方,看似近,仿佛就在咫尺,然而从外门到那里隔了不知多少里。
施南凐出现在大道宗门外起就想好了最坏的打算,运气好她这一来,能将同门弟子带回去,运气不好,干脆将她自己搭进去。这门派地盘辽阔,到处都是防止外人进入的高阶禁制,偷偷溜进去是不可行的,怕是还没进到内门就被守卫发现了。只有从正门进入。
从云端处下来,施南凐刚刚落地,大道宗大门外的守门弟子便出声质问:“来者何人?”
施南凐定睛凝视那被悬挂在檐下展露傲然字迹的牌匾,直到气氛变得微妙,报出姓名,“施南凐。”
或许向来有求仙问道之人拜入大道宗的门下,这种宗门对无名之辈的态度大多是不屑一顾,天才太多,天赋、根骨不过是进入修真界的门槛,却不是大道宗的门槛。
施南凐这种小宗门出身,名不见经传,告诉守门弟子听,都不一定知道她是谁,但这次,没人询问她来自哪里就打开了门,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看来她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至少在大道宗算得上“声名显赫”
。
路上施南凐遇到一些外门弟子,都对初来乍到的她行注目礼,形势不是很美妙,那些打量与谛视的眼神都有些高高在上,在走过外门到内门的这一段路还算平安无事,但到了即将进入内门修炼的地盘时,施南凐被人拦下,对方上下打量她一眼,略含深意嗤笑道:“道友不懂我派规矩,上山,要想拜见掌门师尊,须得走我们十万天梯才行,否则,今日大道宗就不便宴客。”
施南凐:“你是谁?你在代表谁说话?”
随便来个人就要她换条路走,施南凐觉得很好笑,她是那种旁人说什么就真的会听话去做的人吗?连有琴御仪都要费尽心思哄弄她才能达到目的,一个不相识的又如何替她做抉择。
有人言,“我师兄是内门北斗峰第一大弟子,我们拜见师尊都上过十万天梯。”
侧目旁观的人影越来越多,伫立两旁,只给施南凐让出一条通往所谓天梯的路,似是不走也要逼她走,众目睽睽下施南凐眼都不眨一下,含笑说:“你师尊是你师尊,不是我什么人,你宗门是你宗门,你且守好你们的规矩,少来管我。”
这是大道宗给予施南凐的下马威,没有上面的允许下面的怎么会出面挑衅,第一大宗那么多能人志士,尤其元婴大能长老,修为高深,光覆盖在这片头上的神识都多得数不清,会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
可惜,施南凐一身反骨就是不肯听命。来者三人一簇五人一群,闻之面色各异,谁来大道宗不是朝圣,所见过的修士无不谦逊低调,这么狂的施南凐虽不是个例,却是胆大包天,不自量力。
“今日你且看着办,只有一条唯一的路,你走就走,不走也得走。”
对方下达最后的命令,施南凐被泱泱势力夹在其中如被逼上梁山随着众人的脚步缓缓转移,到了十万天梯的路口,前方萦绕着缥缈的云烟,她收回余光,冷着脸,“若我偏不呢?既见不到你们掌门,那就让他来见我!”
话音刚落,内门弟子等人便察觉出气势不妙,眼前女修根本没想好过,将事往大了闹,出剑的速度令所有人心惊,然而在他们反应过来时,施南凐已经挥剑暴起,有的弟子被剑气一扫就瘫软倒地。
杀上凌霄殿。众人心头顿时明白了施南凐的念头,逼治世清君出来见她,她疯了,这女修居然这么不把他们宗门放在眼里,妄想大开杀戒,她今日定走不出这里了。
太久没人来大道宗闹事了,自从宗门根基在修真界如日中天,门庭内外规矩森严,弟子们已经享受了很久的太平日子,施南凐的出现就如一锅热油上低落的一滴水,久违地让大道宗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