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啊!
是幻觉吧。
他努力睁大惺忪的双眼,用力挤了两下,再看,怎么还是没有变回去?
他下意识看向清樵,他的好儿子,一向老成的儿子今日难得春风拂面,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问:“父亲这是怎么了?”
这是三伏天吧,儿子是在笑吧,为何一股凉意从屁股底下窜上来?
他努力忽略那股子不对劲的感觉,抬起手臂,用力揉搓眼睛,先是左眼,后是右眼,确保把眼屎都擦得窗明几净。
然后,再瞪大眼努力分辨面前的女子。
女子微微低着头,那一段雪白的脖颈虽然用粉压了压,依然依稀露出红色的欢痕,尖细的下巴尖勾勒出绝美的幅度。
沈鞅沉了声:“你抬起头来。”
老夫人却以为他又对儿子的新妇起了歹心,一拐杖胡乱一敲,恰好敲到他腿上,骂道:“酒还没醒呢你个混账。”
沈鞅完全没有心思解释,何止是酒醒了完全,就是魂也被惊得快不在了。
就在他等得不耐烦之际,面前的女子终于缓缓抬起头来,那半张藏在阴影之中的脸,赫然完完整整呈现在他面前。
轰隆——
沈鞅仿佛听见巨山坍塌的声响!
这是谁!?
这人是谁?谁能告诉他?x
他再次将目光射向徐清樵,他的好儿子!
徐清樵依然温润端方,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祥和的笑,就这么护在新妇身旁,阳光晴好,衬得他们郎才女貌。
他不可置信,看看徐清樵,又看看蒋淑宜,又扫了一眼满室目瞪口呆的姨娘们。·
“不可能!”
他腾地站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目呲欲裂,来回指着这对新人,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液往上,直冲天灵盖,火山即将喷薄而出。
耳边,老夫人还疑惑地追问:“什么不可能?”
眼前霎时一黑。
轰然——
宁国公晕倒在地。
下人们齐齐呼喊,老夫人忙叫大夫,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蒋淑宜一直嘴角带笑,脑海里浮现上辈子最不堪的那段记忆,被下药,被夜夜强迫,逃不能逃,拒不能拒,在少阴山过着永远没有光明的岁月,直到被沉塘而死。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无能如何也无法撼动的高门贵族。
而当初的,令她无比畏惧的恶的来源,今日陡然显得渺小微弱起来。
一物降一物,徐清樵就是那把主动递到她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