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胡说。”
嘎吱一声,门从内打开,一片粉色衣角打了个旋儿离开。
徐清樵赶紧踏脚进去,跟在那道一瘸一拐的倩影背后,在她坐在桌边之时,殷勤倒上茶水。
“好,是我胡说。那改日嫁我可好?”
语气温柔得腻人。
蒋淑宜端着茶水的手一顿,抬眼望过去,青年有着人逢喜事的清爽劲,笑容和煦如春风,眸子里装满她的身影,亮晶晶。
他接着说:“以蒋晚的身份嫁我可好?以我发妻的名义,蒋淑宜这三个字没有办法再进入宁国公府,只能委屈你了。”
他要她替嫁。
她顶替蒋晚嫁给他,那蒋晚呢?
徐清樵垂眸,视线落在蒋淑宜的小腿,冷了容色,“至于那个毒妇,自然不配再活在这个世上。”
“你疯了!徐清樵你疯了!怎能如此胆大包天?”
蒋淑宜拍着胸口,嘴里直念“疯了、疯了”
。
就算嫁进了国公府,然后呢?她只要往宁国公、老夫人,还有那些旧人跟前一站,谁认不出来?
届时姨娘变儿媳,岂不是贻笑天下?!
“你怎敢想着将我娶进国公府?你怎么敢啊?”
蒋淑宜气道。
徐清樵拉住蒋淑宜纤细的手腕,振振有词:“有何不敢?若我胆怯一分,早在少阴山便没有你我这段缘分,蒋淑宜,当初是你招惹的我。”
她当初怎么就招惹了这个疯子?
蒋淑宜被他惊世骇俗的想法想到了,她实在没有脸面跨进宁国公府的门。
“……是,是我招惹的你。这样好不好,你把我养在外边,哪日倦了厌了,你还可以回家娶亲,我不怪你。”
徐清樵被她的话气到,来了脾气,“蒋淑宜,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便将你绑进国公府,一辈子锁起来。少阴山的事,我从未怪你,只怪命运弄人,我徐清樵从不求神拜佛,只求你,随我回家可好?”
话里没有强迫,反倒越发低声下气。
蒋淑宜的心被架在火上烤,若是回了国公府,她定然不如乡野自在,若是辜负他,也于心有愧。
徐清樵闭了闭眼,“你难道就不想让安儿承欢父母膝下?”
蒋淑宜大惊。
虽说让安儿跟着自已是她的心愿,可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留在国公府不论眼界还是学识,对他才是最有益的。
蒋淑宜沉默了。
徐清樵抬起她的下巴,继续道:“还有你娘的仇,你难道不想找你继母算账?”
“我娘的死难道……”
“不错,你娘并非难产而死。”
徐清樵眸光黯然,“此事年岁太久,我也是利用职权查探许久才查出的真相。你娘当初生产,被收了贿赂的产婆生生捂死。”
捂死的……
竟然是这样……
先是母亲,后是外祖母,还有自已的婚事,继母暗中竟然做了这么多。
泪水从蒋淑宜眼里落下,一双猩红的眼盛满仇恨的光。
默默哭了许久,她抹掉泪,咬牙吐出两个字:“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