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太好了。
只是,徐清樵得此妹妹,恐怕会得罪不少人。他虽是状元,却远远不如世家根基深厚,就拿宁国公府来说,也多的是手段整他。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替他忧心。
宋姨娘吃了闭门羹,一张脸快燃起火来,用力拔下精致装点的头簪,扔在小几上,丁零当啷,好气。
完了还不忘提醒蒋淑宜:“你有身子,可别跟我一样生气。”
蒋淑宜摇头:“我不气。”
她是当真不气,反倒庆幸没有与徐清樵对上,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宋姨娘不信,唉声叹气:“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从婢子做到姨娘,这些人瞧不起我。我说你,你明明是个正经的官宦姑娘,怎么还自甘堕落做个姨娘,今日陪我一起遭人耻笑?”
蒋淑宜垂下眼眸,抿唇不语。
她知道宋姨娘说这话不是嘲笑她,也不是训斥她,只是为她不甘。
落寞片刻,她问:“宋姨娘,如果你是我,是会做妾还是妻?”
宋姨娘不假思索:“我要有你的官家小姐身份,当然是做妻,余氏有些话没说错,当今这世道,妾就是个物件,跟家里养的牛羊没什么区别,送人也是常有的事。”
“不错,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蘩。我也不愿做妾。”
蒋淑宜话音悠长,在轱辘红尘中仿若井泉涤尘。
宋姨娘瞪大眼睛,蒋姨娘年纪小却生得冰肌玉骨,透过碧纱,这份沉鱼落雁之姿仍毫发毕现,就连她身为女子,也不忍惊扰这份不真实的美貌。
“难道是宁国公……”
她捂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也是,就宁国公那个风流性子,她早该想到。
宋姨娘生出几分怜惜,也说起自已的事:“我和碧云生了不睦这事,其实也并非骗你。碧云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俩原本计划等将来攒够了钱,一起脱离奴契,做点小营生,最好再嫁给一对双生子做妻。”
“事情变就变在有一晚,宁国公喝醉了酒,硬拉着我……碧云不知,以为是我先背弃了誓言,想要做那劳什子姨娘,才逼得老夫人将我许给宁国公。”
“原来如此。”
蒋淑宜轻拍宋姨娘的背,递上绢帕,颇为感慨,这世道,女子的婚姻想要遂心意,实在太难。
马车内静默了许久,悲伤弥漫。
就快要到了。
蒋淑宜柔润一笑,转了话题,“好饿,我们回去用膳吧。”
宋姨娘也擦掉泪,“这个徐馨月,让我如何跟老夫人交代,真是气死了。”
两人便再也没有提宁国公之事,默契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