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其实是及笈时,江枫要送给姐姐的白玉簪。
那日断了,他寻来工匠用金镶技法续上。
眼下,蒋淑宜听见这句话,只会怒火中烧。
她要的就是姐姐恼怒,最好能怒到摔掉妆匣,摔掉江枫送来的一颗真心。
她怎么会真心帮江枫追求姐姐呢?真是天真。
姐姐,快生气啊!
就让你亲手摧毁他心里的念想与痴望,好不好?
蒋淑宜退后一步。
有些事,和上辈子还是一样,只是不知怎么提前了。
上一世,蒋晩也把这个匣子呈到她面前,也是说了一番恭贺的话。
她最是反感宁国公,最最厌烦的就是有人恭贺自已与宁国公。
那时的她,当场挥掉这匣子,也是唯一一次大声呵斥了蒋晩一顿。
细细想来,此事恐怕并不简单。
从匣子上并蒂莲的寓意,联想到死前听闻蒋晩和江枫的婚事……
江枫!
婚事!
她忽而明白了。
什么都明白了。
这恐怕不是继母所赠,而是江枫。
可蒋晩故意说是继母又是为何?
回忆起蒋晩好几次下意识看向青松林的眼神,江枫难道就在暗处?
原来如此。
蒋晩这是要她当着江枫的面摔掉盒子,就如上一世一般。
想不到,自已当作妹妹的人,不知何时竟觊觎起“姐夫”
。
呵,真是好得好。
蒋淑宜对江枫失望是一回事,被人利用来接近江枫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蒋晩不拿自已做垫脚石,她蒋淑宜是个分得清的,不会管旧人结不结新欢,也不会管旧人结哪个为新欢。
偏偏想利用她……那就没那么容易。
既然蒋晩这么爱演,蒋淑宜也不甘示弱。
四下寂静。
江枫离得太远什么也听不见,面上染了着急。
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心心念念的人儿身上,见她迟疑,心里犹如油锅煎熬。
“淑宜妹妹……”
想起自已交代蒋晩,要说是自已所赠,越发不安起来。
他怕她拒绝。
他是忠勤伯嫡子,他也有他的骄傲。
明明知道蒋淑宜已做人妇,他还这样把一颗真心剖给她看,已经是醉酒后的疯狂之举。
见淑宜妹妹举棋不定,他便开始后悔这放浪行为。
可隐隐的,又在期待什么。
当看到蒋淑宜把匣子拂落在地,他只觉得轰然间一颗心摔成碎片。
那股后悔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他一拳打在松树躯干上,别开头去。
果然,蒋淑宜是个无情之人。